十年的时间刻苦攻读,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金榜题名中状元,成为济县人的骄傲。然后,他休糟糠妻、赶不孝女、娶金枝玉叶,自此飞黄腾达,众人口中虽有微词,但心里却是羡慕的。
谁能想到,扑棱翅膀刚起来的陈祖谟,却被他的弃女陈小暖硬生生地从半空中拽下来,连同他那根金枝一起摔进泥里,再也无法翻身。然后,陈小暖却带着她娘亲和妹妹扑棱了上去,其母封安人、得皇庄、她自己赐婚晟王、封郡主、得封地,就连不大点的陈小草也几番被太后、圣上接见,拜了云清先生、华嫔为师学文学画,她们一家三口,已处在济县众人只能仰望的高度。
现在,陈祖谟怕是肠子都悔青了。再让他得知跟他关系不错的秦日爰可能是陈小暖假扮的,他不被气躺下才怪。
不过,这些人没有一个同情陈祖谟。那么能干的女儿,被他赶出家门,他却迎娶了个除了打人败家外一无是处的金枝进门,才混到今时今日。他就是自作自受!
想到陈祖谟的遭遇,想到总算还有个比他们还不舒坦的人在,大伙儿心里舒坦了些。正这时,一身新衣的秦日爰步履从容地走进赌坊,众人火辣辣的目光立刻落在他的脸上。
秦三环顾,无奈笑道,“各位叔伯、大哥,莫不是也想拉一拉秦某的脸皮?论理让大伙摸一摸、捏一捏、扯一扯也无妨,不过今日秦某被扯了不下十次,大伙再来一轮,秦某这脸真得被扯下一层皮不可。”
王南栋立刻问道,“秦兄都被哪个扯了脸?”
这是大伙最关心的事儿,为此众人连钱也不赌了,齐刷刷地望着秦日爰。
秦三叹了口气,抬手一指,“先是秦某身边这死小子!”
秦三的贴身小厮石熙成挠挠头,笑得尴尬。
“然后是秦某的大掌柜、店铺里的几个管事,去赵家拜年时,被姑母扯了几下,随后又被叫去陈家,被陈夫人拉了拉。大伙上眼瞧,”秦三转头,将自己右脸靠近脖子处的一道带了血的抓痕露出来,“这道儿就是被陈夫人的指甲不小心刮出来的。”
嘶——
众人见了都倒吸一口冷气,柴玉媛这样做合不合规矩先不提,她下手也忒狠了些,她这是想用指甲从秦日爰脸上楞刮一层皮下来了啊,不愧是一鞭子差点抽断亲夫脖子的女人!
不过有了柴玉媛抓的这一条血道子,大伙就不必再扯了——若秦日爰这脸皮是贴上去的,怎么可能被拉扯成这样还不掉下来?
好八卦的杂货铺周东家接着问道,“陈祖谟现在情形如何?”
想到方才陈祖谟那一脸吞了苍蝇的难受劲儿,秦三就痛快得想上树。要不是为了看热闹,他才不会跑到陈家去。面上,秦三还是带着几丝担忧,语焉不详地道,“尚可,只是脸色差了些。”
“秦兄脸上被抓了这一道子,陈祖谟没说啥?”王南栋继续追问。
陈祖谟春风得意时,这厮跟展毅能等人围在陈祖谟身边,“状元兄”、“陈大人”叫得那叫一个亲热,现在陈祖谟败落了,王南栋幸灾乐祸,能补几脚时也绝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