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从蒲团上跳起来。
她受惊的样子着实太明显了,小暖马上探身问,“娘?”
自己太大惊小怪了,秦氏缓缓摇头,“没事儿,娘没事儿。”
小暖往后扫了一眼,见她爹陈祖谟正冷冰冰地看过来。小暖以为是他吓着了娘亲,立刻瞪了回去,小草见姐姐瞪爹爹,立刻跟上,还加了手叉小胖腰的动作,将陈祖谟气得肝疼。
“娘,咱俩换换。”小暖跟秦氏换了位子,让她坐在自己和小草中间。小草也立刻道,“娘,小草这个垫子不舒坦,咱俩换换。”
于是,秦氏又换到了小草的蒲团上,离陈祖谟远远的。换好了位子后,小草又回头瞪了她爹一眼,警告意味十足。陈祖谟扶着胸口,肝疼得无法呼吸。
皮氏乐呵呵地与儿子道,“你看这俩孩子多有心,还回头跟咱打招呼呢。”
这是打招呼?陈祖谟一趔趄,后悔今天过来看热闹!
随着智真一起出来的左相见了这一幕,眼中就泛起了笑意,昨夜从高仓颉嘴里得知了秦陈两家的过往,他觉得陈祖谟还能活着,不是他有本事,而是小草对这个爹还有些感情,而小暖不想让他痛痛快快地死而已。
秦氏见左相一步步向着自己身边走来,脸都白了。虽然不知道娘亲为啥怕李伯伯,但小草还是撒娇道,“娘,这个垫子也不舒服,咱们再换回来,好不好?”
秦氏立刻与小闺女换了位子,不用挨着左相了,她偷偷松了一口气。小暖伸手过来握住娘亲的手,秦氏转头,就听她闺女低声道,“娘摸摸,这蒲团是用什么做的?”
秦氏把手按在身下的用土黄色麻布罩住的蒲团上,细细摸着,“这是稻草编的吧?”
小暖挑起大拇指,“娘猜对了,这是智真大师带着圆通他们一起编的,麻布是在咱们的锦绣布庄买的。”
在她家布庄买的?秦氏低头仔细看,这厚厚的土黄粗麻布织得也不够密实,但做罩子还是不错的,“这是打夔州进来的?”
“不是,夔州路远,运过来的都是上等的细麻布,价钱高着呢。这种是徐州过来的粗麻布,徐州近,只运费就便宜不少。”小暖低声解释着,“度通很会过日子的,他才不会买上等细麻做蒲团罩。”
秦氏摸着垫子,再看一脸庄严地站在智真大师身边的度通,觉得他真是个干家的。秦氏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身着袈裟的智真大师身上,惊叹道,“这袈裟上还有宝石呢。”
道家陈九清不服气了,“没有女儿的道袍好看,女儿上边还有花鸟呢。”
“姐,回去咱也给道袍缝上几块宝石上去,更亮更闪!”小草给姐姐出主意。
秦氏怕让人听见,低声道,“嘘,智真大师要开讲了。”
于是,一家三口齐刷刷抬头望着智真大师,不吭声了。
旁边的左相将母女三人的对话听在耳中,再看秦氏与方才完全不同的安然,对小暖安抚人心的本事有了更深的认识。
这丫头真是时刻注意着她娘亲和妹妹呢,只有真将她们放在心里,才能做到此等地步吧。
正这时,左相见小暖转头看了他一眼,那目光意味深长。左相含笑,这丫头对他似乎不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