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就不许我来吗?”
他低头看的是她温柔的曲线,她仰头看的却是他硬朗的弧度。
容嫣有点紧张,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虞墨戈望不见底的墨瞳流出笑意,他转过她,握住盈盈细腰一提,伴随一声惊呼她落坐在了身侧的高几上。
“你仰头说话不累吗?”
他唇角勾起,双臂撑着她两侧的桌沿上,弯腰与她平视。两人的鼻尖都快碰上了,容嫣窘红着脸,朝后蹭了蹭。
他鼻间哼笑一声,低头看了看她悬空的脚,问道:“还疼不疼?”
容嫣摇头。忽而想到什么,歪着头朝门口望。“快放我下来吧,一会被人看到了。你怎么进来的?”
她挣着要跳下,他却不声不响地握住她那只扭伤的脚,脱了她的鞋。隔着棉袜依然触感凉冰冰的,他握着揉了揉。
这可不行!
他握得紧,容嫣缩不回脚便去推他。他手轻抬,她一个不稳朝后仰,双臂只得撑着桌面保持平衡。
“我真的没事,你快放我下来,这不是在别院!”
“放心,不会有人来。”
容嫣微怔。
他手里的动作没停,力度不轻,揉得有些疼。她却咬紧了唇一声都不吭,也是够能忍。
虞墨戈扬着眉梢道:“宁可撑着也不肯让人知道脚受伤了,你怕的是什么?”
“我不想表姐担心……”
他哼笑,精致的脸闪过一丝怀疑。“是吗?是怕会提到我吧。”
容嫣未应。
不应就是默认了。
他又揉了几下才帮她把鞋穿上,抱她下来。容嫣试着走走,确实轻松了很多,没方才那么胀了。
“谢谢。”容嫣理了理裙裾道。她看了眼门外,等了许久也不见侍者来便明白了。问道,“你识得这家店。”
虞墨戈靠在桌边,笑意慵然,点头。
容嫣想了想,又问:“这店是你的吧?”
虞墨戈笑出声来,又点了点头。
就说么,即便识得也不会这般无所忌惮,想来他能自由出入便是东家。
“要买东西送人?”他问道。
“嗯,送钱员外夫人。”
虞墨戈点头。“我让他们挑好了给你送去。”
“不必。”容嫣回绝。“我自己就好。”
他没说什么,二人沉默许久。
突然,他伸臂拉起她的手,容嫣内心一动下意识要收回来,他却握紧了。
掌心柔软细滑,他极喜欢这感觉,拇指在她手腕的桃色碧玺珠上滑过,问道:“我见你常带着它,意义非凡?”说着,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低声道:“他送的?”
容嫣惊诧,瞥了他一眼,目光落在那碧玺手钏上。
从她穿来这碧玺带在右腕就没摘过,不管左腕换了多少镯子手钏,这条从没换过。原主零散的记忆拼合,她看到一只手递过鎏金漆木匣,里面便是这只碧玺手钏。
而送手钏的人,正是秦晏之。
她以为是原主喜欢才带着,竟是因为他送的,她还真是痴情。
“习惯而已。”她轻语带过。
虞墨戈勾唇轻笑,拇指伸进手钏一挑,便将它摘了下来,放在她手心里。容颜惊讶地看着他。
“换一个吧,不衬你。”
说罢,松开了她的手,转而笑道:“喜欢喝六安,喜欢吃笋,你还喜欢什么?”
容嫣思索,这问题不好答。她以前从不喝茶不吃笋,可换了具身子,有太多的未知。她解释不了,也没必要解释。于是摇了摇头,含笑道:“没什么喜欢的,不过都是习惯罢了。”
“习惯?”他眸色微亮地看着她。“对你而言,习惯便是喜欢?”
容嫣无意识点头。却闻他道:
“那你习惯我了吗?”
容嫣僵住。一时没反应过来。
见她带呆愣愣地,半晌没个动静,他一声佻笑。“看来还没有,所以得加紧,晚上去接你……”
说罢,连个回应的机会都没留,闲适而去。
容嫣反应过来便去追,可刚开门,便听闻一楼传来云寄的声音,她只得默默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楼上,掩上了门……
一面是上任知县之女,临安伯府少夫人表亲;另一面虽不过是个掌柜,可背景不浅。徽宣不仅供应权贵,更是皇商,京城显赫结交不少。宛平隶属京城,是京城门户,他一个小小知县,也是得罪不起。
这事,他眼下只能拖。
而容嫣怕的就是这个,再拖下去,租期日子将近,这官司也不用打了。况且,她急着要搬出去,远离是非。
路是人走的,没有过不去的坎。只要想搬总搬得了。再不济,另租个院子也一样过。
表姐瞧出她要走的决心,不理解。容嫣未做过多解释,只道要重新开始,不想寄人篱下。可表姐更是不懂了,再等几月也不迟啊,闹得好像徐家不容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