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盒中只两样东西,一张卖身契,一只玉簪。
歌赋将卖身契收下,将玉簪别在发间,娇羞一笑,道:“歌赋为公子独奏一曲。”
古筝弦动,一曲天上之音传遍烟波江,花惊澜微微闭上眼睛,静心感受这用心弹奏出来的乐曲。
船尾轻颤,一个红衣女子单足稳立于船尾之上,恭敬道:“我家主人邀雪月公子入舫中一聚。”
红衣女子呼吸极轻,立足船尾而身不动,内力颇厚。
花惊澜并未回头,素欢却紧紧向她靠了一步,压低声音道:“公子……”
花惊澜眉梢微蹙,转身之际说道:“等船只散开之后,把画舫开过来。”
花惊澜飞身上了那个足足有她画舫两倍之大的红舫,温濯衣本也想跟上,却被红衣女子一拦,后者面无表情地说道:“主人只请雪月公子一人上船。”
温濯衣抬眸,才发现花惊澜已经进了红舫,素欢朝他摇头,便吩咐出云摇船回去。
花惊澜进的船内,被满目的红色晃了晃眼睛,层层叠叠的红纱之后依稀坐着个红衣的男子,因为距离太远,又加上重纱满布,并不能看清男子的面容。
花惊澜抬起衣摆坐下,睨着对方,“邀我上船,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阁下的尊容,真的那么见不得人?”
红纱帐内传出一声低笑,男子挥手,两个红衣女子分别一重一重拉开纱帐,直到最后一层,花惊澜终于看清他的面容。
妖媚,花惊澜从未见过美得这样阴柔的男子,她若换上女装,恐怕没有人分辨得出他是男是女,红色,十分衬他。
红色,这点爱好倒跟淳于燕一样,算起来也有一月没有见过他了。
想到便做,花惊澜笑笑,起身道:“先告辞了。”
红衣男子微愕,道:“刚来就走?”
花惊澜双瞳明亮,眸底泛开淡淡的柔意,道:“你我无事,何来对饮而谈的道理?”
红衣男子似是一笑,别有深意地说道:“也罢,代我问候寅时,她现在的名字,叫素欢。”
花惊澜笑容不改,不理会他话中的威胁之意,道:“我只识素欢。”
抽身跃出画舫,花惊澜立在栏杆之上,目送红色画舫消失在漫漫江面上。
素欢来到她身后,道:“公子,可是天宫阁?”
花惊澜回眸冷睨着她,“寅时?”
素欢抿唇,重重一跪,“小姐,素欢请辞。”
“素欢姐姐,这是怎么了?”皎月连忙去扶她,“天大的事都有小姐在。”
素欢坚若磐石,摇头道:“这么多年,天宫阁还是找到了我,命里一劫始终过不了,素欢不想连累小姐。”
“明日随我一同出城。”花惊澜没头没尾地丢下这句话便纵身飞离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