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有哪里疼?”
临川摇头道:“好多了,但是我这心里总像是憋着什么东西似的,一阵接一阵地烦躁,太难受了。”
“心病需要心药医。”朱大夫道,“老夫只能帮你缓解身体上的不适,你受入梦香的影响,会对它越来越依赖,一切都要自己克制,否则进了这个坑可就出不去了。”
“这么严重?”临川忧心忡忡道。
钱归我握住临川的手,他能感受到她手心沁满的冷汗,也能感觉到她在此时的退缩,可他握得紧,没让临川逃了,反而目光坚定地看着她,道:“有我在,你但凡有不舒服的地方都告诉我,我能帮你。”
有些感受在钱归我的身上永远都说不清楚,比如临川对他的信任。这种仿佛是与生俱来的相信,不论他做什么、说什么,她都认为他能完成任何他答应自己的事,给她无限的希望。
“小相公要千万记住了,切不可再沾了那入梦香,否则就真的回天乏术。”朱大夫郑重提醒道。
临川点头,又在医馆休息了一会儿才和钱归我一起回了客栈。
大约是因为有了那一番折腾的缘故,钱归我对临川的照顾忽然变得无微不至起来,还亲自送了晚膳,并且又是临川喜欢吃的东西。
“你是不是我肚子里的虫,怎么点的都是我喜欢吃的。”临川惊喜道。
钱归我看着临川狼吞虎咽地吃着饭菜,唇边虽然挂着笑容,可闪动的眼波间却都是忧虑之色。
吃到一半的时候,临川忽然停了下来,道:“方家二老的事,真的要告诉方知信么?”
“这件事瞒不了。”钱归我道。
临川放下碗筷,道:“柳雅芙说他是个大孝子,如果让他知道自己的父母在一年前就已经过世了,我真怕他受不了这个打击。毕竟……那是他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
有些思念和牵挂不会因为时间和距离的变化而发生改变,融于血骨的亲情是每个人一生都无法抛弃的感情。
临川会有这样的感叹也是因为由此想到了远在长安的家人,尤其是一向疼爱自己的母亲。
“想家了?”钱归我问道。
“你怎么知道?”
“那次在姻缘镇外避雨的时候,你就说想想回家。我劝你回去,你又不肯,真是奇怪的人。”钱归我笑叹道。
“我自然有我的道理,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临川拿起碗筷想要接着吃,但原本可口的饭菜到了嘴里却一点味都没有,她干脆不吃了,又问钱归我道,“你一直在外面流浪,你难道没有家?不想家里人么?”
“我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怎么可能没有家?只是我在找一个人,等找到她,劝服了她,我就带她一起回去见家人。”钱归我的笑容变得柔和了许多。
临川想起两人之前的谈话,不由伤感起来,问道:“你知道她在哪儿么?”
“天大地大,可是她就在这儿。”钱归我指着自己心口的位置道。
他过去不正经得让人讨厌,也有严肃专注得让临川心跳不止的样子,此时说起那个被藏在他心尖的人,他郑重且认真,深情又坚定,与其说临川羡慕方知信和柳雅芙的惺惺相惜,她也许更歆羡被钱归我记挂思念的那个人。
“哦。”
深重的失落让临川不知应该如何回应钱归我的话,她促狭地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在饭碗里乱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