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一群丫头婆子挤在抄手游廊外,劝又不敢劝,走又不忍走,如热锅的蚂蚁。
“慧妃娘娘来了~”不知谁一声嚷,人群呼啦一下涌了过来,如众星拱月般拥着她往里进。
“娘娘来了,快请,快请~”
舒沫不禁苦笑,自打进到睿王府以来,她还是第一次受到如此热烈的欢迎。
夏侯烨眉峰微微一跳,眼中几不可察地掠过一丝不满,随即恢复如常。
众人都指望着舒沫能有什么办法,劝得太妃回心转意,眼巴巴地瞧着。
不料她竟提着裙子,走到夏侯烨的身边,不声不响地跪了下去。
“哎~”失望地叹声一片。
“你来做什么?”夏侯烨一怔。
“陪你呀~”舒沫目不斜视,语气却是漫不经心。
“胡闹!”夏侯烨低叱:“这岂是你来的地方,赶紧回去!”
舒沫淡淡地道:“错都错了,跪再久也无事无补。”
夏侯烨默然片刻,道:“我罪有应得~”
“夫妻同心,你的错就是我的错。”舒沫依旧不急不缓:“既然你不肯起来,那我只好陪着你一起跪。”
“你不替自己想,也得替孩子想!万一……”他脸黑如墨。
“我也不希望孩子有事。”舒沫垂着眼,面无表情,一字一顿地道:“但,更不希望孩子没有父亲。”
夏侯烨一呆,叱道:“胡说!”
“是不是胡说,你比我清楚。”舒沫敛了容,极快地道:“你身上的箭伤,根本就没有愈合,寒毒若是进了脏腑……”
“吱呀”一声,怡清殿的门开了。
傅嬷嬷站在台阶上,神色古怪地盯着舒沫:“王爷,太妃有请~”
夏侯烨似还有些不信,怔怔地跪在当场。
舒沫微微一笑,悄悄松了口气,轻推夏侯烨:“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进去~”
她没赌错,一听他有伤,太妃便心软了。
“哎~”静萍吁出一口气,面带微笑,直直往后就倒。
翠墨,翠缕几个,急忙上来,七手八脚地把她抬下去。
“快备热水,毛巾~”
尖叫声,脚步声,乱成一团。
舒沫本想劝告一句:在雪地里冻了这么久,实在不宜马上接触热水,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多谢母妃~”夏侯烨似这时才回过神,僵硬地叩了一个头,撩起长袍,想要站立,不料跪得太久,双膝发麻,一下竟没站得起来。
“王爷~”巴图,巴欢下意识想去扶他,结果自身难保,三个人倒在一堆。
舒沫早有准备,双膝跪地平平往后挪了数尺,一边平静地指挥:“来人,把王爷和几位将军扶进去~”
立刻上来几个粗壮的婆子,把四个男人扶了进去,自有人飞奔着去请林景回。
立夏和绿柳过来,一左一右扶着舒沫起身,乘人不备,立夏悄悄向她竖了下大拇指。
舒沫嘴角一勾,做势要往里进。
不过是讨了个巧,占了天时地利人和的便宜,根本算不得计策。
“娘娘请回,”傅嬷嬷冲她行了一礼,皮笑肉不笑地道:“太妃受了惊吓,精神不济,恐怕暂时不能见你~”
舒沫也不生气,客客气气地回了一礼,问:“可请了大夫瞧过?”
“林医正请过脉,说要静养~”傅嬷嬷一板一眼地回。
“既如此,”舒沫淡声道:“本妃也不便打扰,请代我向太妃问安。”
“恭送娘娘~”傅嬷嬷微微侧身。
舒沫带着立夏和绿柳往回走,两人神情颇有些不忿:“过河拆桥,太妃也太无情了些~”
舒沫忍不住失笑:“此时见面徒生尴尬,拒绝是情理之中,见我才奇怪呢!”
“可是,”立夏替她不平:“这样小姐就见不着王爷了呀!”
“又没隔着千山万水,还怕见不着?”舒沫漫不经心。
“我让她们勤快点跑,一有王爷的消息,立刻来禀。”绿柳安慰。
“听别人转述,总不如亲眼见着安心。”立夏神色惋惜。
舒沫笑看她一眼,眼中光芒似喜似嗔,意味深长地道:“咦,吾家有婢初长成~”
立夏俏脸一红,啐道:“小姐又来消遣我!”
漫天风雪中,忽见一人喘着气跑了过来:“娘娘,陈二掌柜的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