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浅初起床撩开窗帘一角,天阴沉沉的,雨势一点都没减弱。
“顾叶华是今天下葬吧。”她将窗帘拨开,心里有些闷,这天气让她提不起劲来。
穆南烟“嗯”了一声,走过去伸出手来抚着她的眉心,低笑:“你要是不想见到顾琳琳的话,待会儿我就自己去吧。”
“天气不好。”乔浅初淡淡的转开了话题,笑了下,“我熬了点粥,吃完早饭再出门。”
两人都不是拖沓的性子,洗漱完吃过早饭很快收拾好便出了门。
因为下了一天一夜的雨,路上有些堵车,乔浅初坐在穆南烟车的副驾驶室里,一路走走停停,半个小时的车程硬是花了两倍多的时间才赶到。
参加葬礼的人很少,统共十来个人,全都穿着黑色大衣撑着黑色的伞,表情麻木地握着一支白菊--里面没有顾双棋的身影。
远远的看到中间哭得最厉害的顾琳琳,才一段时间没见,她已经瘦了不少。她穿着一件黑色的毛呢大衣,很大,撑都撑不起来,感觉随时要被风刮走一般。
手里捧着顾叶华的骨灰盒,顾琳琳泣不成声,嗓子哑得喊都喊不出来。
“爸……”
顾琳琳抽噎,想着她与顾叶华生前的快乐时光,眼泪更像是坏了开关的水龙头涌出来。
乔浅初看到这个场面,皱了皱眉头,与穆南烟表情严肃的走近她。
“你好。”穆南烟开口。
顾琳琳闻声猛然抬头,在见到来人是乔浅初和穆南烟的那刻,浑身一僵。她没有撑伞,雨势现在虽然变小,但还是将她的头发淋湿,湿哒哒的粘在脸颊与额头上。黑色的发紧贴着惨白的皮肤,看着更是让人触目惊心。
“你们……你们怎么会来?”顾琳琳声音沙哑地开口,说话的时候顿了顿,显然对他们的到来感到非常意外。
“顾小姐,我们对于令尊的事感到非常遗憾,请你节哀顺变。”穆南烟冷静说道,从西装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向顾琳琳。
“这是什么?”顾琳琳咬了咬苍白的嘴唇,眼里的泪意还没完全褪去,看着穆南烟的手里的东西却没立刻伸手去接。
乔浅初也偏头看了一眼。她当然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或许只有穆南烟如此淡然的性格,才会选择以德报怨吧。
穆南烟的手没动,回答道:“可以帮助顾小姐缓解燃眉之急的东西。”
顾琳琳垂放在身侧的手攥紧了拳,想着之前为了顾叶华事情的奔波劳累不禁有丝恍惚……父亲的所有资产早都赔偿给了皇朝集团,而她为了给顾叶华后来指使人行凶的行为脱罪,找律师拖关系,现在已经是债台高筑……
握紧的拳松开又握紧,握紧又松开。
顾琳琳颤抖着手接过信封,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谢谢穆先生和穆太太。”
“不用客气,”穆南烟状似无意地瞟了一眼顾琳琳怀里抱着的骨灰盒,说道:“希望顾先生能安心的一路走好,之前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顾琳琳听得又是一愣。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顾叶华的事在此打住,希望她能见好就收,而且穆南烟给她的信封更是说明了他的态度。
默了默,顾琳琳嗯了一声,低声道:“他会的,或许这是他最好的结局。”风光了大半辈子的他,而不是在牢里度过自己的后半生。
穆南烟点点头:“我们还有事就先离开了,以后你有什么事需要帮助的话,可以到楼南律师事务所来找我。”
“谢谢你们今天的到来。”顾琳琳收拢了抱着顾叶华骨灰盒的手。
目送着穆南烟和乔浅初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顾琳琳紧紧抿唇,不过一瞬间而已,脸色居然比之前更加苍白了些。
她身后有人见她脸色不好,上前关切地问她:“琳琳,你还好吧?”
顾琳琳摇头,又摇头,“好,我好得很。”她昧着自己的良心收了穆南烟的钱,还对他说谢谢,她怎么会好??迫于压力向敌人屈服,她这个女儿真是当的够窝囊。
“时间快过去了,爸不能错过好时间……”顾琳琳嘴里碎碎念着,捋了一把遮住视线的发丝,双手捧着骨灰盒,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乔浅初和穆南烟回到了车里。
“我刚才真的不知道应该对她说点什么,”乔浅初揉了揉冷冰冰的鼻尖,“我总觉得她有点怪怪的,却又说不清是哪里怪。”
“可能是还没从打击中缓过神来吧,而且我们毕竟与顾叶华的死有间接的关系,任是换做谁也不会表现得很自然。”相反,越自然说明越有问题。
“那你觉得顾琳琳的态度怎么样?照你这么说,我倒是觉得事情没有双棋说的这么严重,说不上自然但也不抵触。”
“静观其变吧,”穆南烟发动了车子,“她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是想要做些什么也没那个心思和力气。”
车子行驶在路上。
“现在去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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