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们自然都不是傻子,早已察觉到了室内气氛的微妙,此时情景,明显是李后欲其死,潘妃欲其生,如今的境况,只能说潘妃的运气更好一些。
太医院院使便躬身道:“启禀娘娘,陛下已经昏迷了近一个时辰了,大约再有一会儿就可以醒来。”
潘妃激动得念佛,又双手合十对南方拜了一拜,方含泪对院使道:“今日一切辛苦院使,待陛下醒来,本宫必向陛下禀明院使的功劳。”李后和易少君在一旁虎视眈眈,是以潘妃这话院使并不敢接,只是道:“陛下洪福齐天,圣天子百神庇佑,自然会逢凶化吉,遇难成祥,这一切都是陛下的福分,娘娘无需过于感谢微臣等。”
潘妃并不傻,默了一瞬便反应过来,当下也不再多说,只是坐到南月国主的龙床边静静守候。李后还是坐在临窗的紫檀木官帽椅上,面无表情,谁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一屋子的人各怀鬼胎的守着国主,皆默默无言,便是有人想要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静候了一盏茶时分,伴随着一阵咳喘之声,年近半百的南月国主醒了过来,微微睁着眼儿,喘息之声却越来越是急促,潘妃急命太医上前看视,几个人一阵揉搓,终令国主吐出一口浓痰来,潘妃急忙拿手接了,再看国主时,果然气息均匀起来。
潘妃不免又喜极而泣。
因方才拿手接了国主吐出来的浓痰,此时便有小宫女上前来,帮她揩了手,又端来热水净手,忙活了一阵子,国主方握了她的柔夷,“辛苦爱妃了。”
潘妃摇摇头,满眼泪花却又满面笑容,“只要陛下好好儿的,臣妾这点子辛苦又算什么呢?”
国主微微颔首,向左右张望了一下,轻轻问道:“东宫何在?”
易少君急忙走上前去,在国主床榻前躬身行礼,口称,“父皇大安了,儿臣在此。”
国主点点头,须臾又问,“皇后何在?”
李后一直冷眼旁观,此时听见国主问她,方慢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缓步行至国主床边,微微蹲身,道:“陛下万福,臣妾一直守在这里的。”
国主举眼看着发妻和嫡子俱在眼前,心下一松,微微吐出一口气。李后在一旁看得分明,不免又是一阵寒心,易少君却垂下了眼帘,教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思绪。
国主到底刚刚醒来精神不济,说了这么两句话又微微有些气喘,歇了片刻方道:“小怜你和群儿都回去吧,皇后和太子守着朕就够了。”
提到宠妃爱子,口吻却又不同。
易少君心中冷笑不已,知道国主这是怀疑母后与他了,此时他病体难支,便必然要把皇后母子拴在身边,唯恐他会出去搅风搅雨,对他的爱子发难。
他攥了攥拳头,极力让声线变得平和,“父皇,诸位大臣还在偏殿里等候,请父皇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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