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这也是一些真正有名气的考古学家为什么都相对年长的原因。
徐白抿下嘴唇:“我懂。伏老师想从我嘴里知道我妈的故事,所以才留下我。您这样做了半辈子研究的考古泰斗实地经验丰富且心高气傲,怎么会听一个小姑娘的话。但是,昨天他们没察觉出异常不代表我的判断就一定错误。这世上从来就没有绝对的事,不是吗?”
伏中译着实一愣。
他双手十指紧扣,眯了眯眼睛:“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姑娘。我的好徒弟大概就是被你这张嘴给忽悠成家的吧。”
徐白笑笑。
伏中译深吸口气:“罢了,你说说看有什么发现。”
徐白说:“那以前有一个寺庙。”
伏中译应句:“这我知道。昨晚有队员给我打过工作报告。”
徐白继续说:“我希望那里能申请暂时保护,和相关部门商量下,让修路计划暂时搁一搁。”
伏中译听后笑了:“中华上下几千年历史,只要是上了年头的,都能被成为遗址。可要是什么都去保护,那咱的土地上什么也不用建了,也不用造高楼,也不用挖人工湖,城市也别发展了。”
徐白的手指敲击几下自己的大腿,不理会伏中译的嘲笑,面色严肃地说:“我之所以说想暂时保护那个寺庙遗址,原因是怀疑下面还有建筑物。具体大小和规制不确定,但如果和我的判断相似,那里面就有露富的可能,就这样丢给修路队,到时候很可能被干活的人偷挖。”
伏中译顷刻间收回笑,随即打开电脑邮箱,认认真真地瞧了一遍探勘工作的影像和照片记录。
他是整个考古所里最权威,最有经验的学者,哪怕陆鲲再有天赋,这经验也总不及入行三十年实打实累计下来的伏中译。
他盯着小土堆好一会,若有所思着什么。
考古的功底徐白其实很欠缺,虽不知道下面的建筑物是什么,但她的确能让泥土说话,从土质中看出玄机和差异。
这时伏中译喃喃了一句:“现场有佛像残块,还有个突兀的小土堆,难道是……”
“难道是什么?”徐白问。
伏中译盯着电脑屏幕,无意识地回答道:“佛塔。”
徐白不解:“佛塔我见过很多,地面上不都有完整的塔形建筑才对吗?应该不会吧。”
伏中译的面色越来越凝重:“假如是唐代或更早的佛塔地基,就是个土堆堆,普通学者根本分辨不出来。”
徐白意识到自己的发现可能真的有用,语气更好奇地问:“那佛塔的地基下面是不是有建筑物的可能。”
“如果那土堆真是佛塔地基,那么下面就基本有地宫。真有地宫,那里头就肯定有信徒供奉的精美器物和佛经。”伏中译咬根烟,没点上。
然后深深瞧了一眼徐白。
徐三多,曾经被严重怀疑过和一批文物的失踪有关。
眼前这个小姑娘,在表格上的父母一栏上填得相当精彩。
一个盗墓嫌疑人,一个考古女学者。
天知道伏中译有多么好奇这段自己所不知道的故事。
而徐白,可能是唯一能让伏中译了解这个故事的人。
原以为,她不过是个上过名牌大学就心高气傲自以为是的姑娘,可她今天的几句话却让伏中译对她产生了好奇。
虽不认为这个土堆就一定是唐代以前的佛塔地基,但作为考古人,是不会放弃任何可疑线索来开启人类历史的文明。
还没点着的烟被伏中译塞回了烟壳子中。
他当即打了个电话,和相关单位协商对有修路计划的地段做第二次深度勘探。
一小时后,伏中译亲自带队,带着一众人等出发去勘探地。
工作客车里,徐白和陆鲲坐在最后一排。
陆鲲瞧眼徐白,冷声问:“你今天和伏中译说了什么?”
徐白勾唇,淡声儿卖着关子:“不告诉你。”
陆鲲吃瘪,英俊的脸一侧:“也没那么想知道。”
徐白觉得他这样十分可爱,用手指抠几下他的腿。
陆鲲痒得差点把徐白扔出窗户,大手一把包住了徐白的小手。
她动几下,陆鲲用力一按,裹着她的手按在两张座椅的空隙处,低声告诫句:“再挠我腿,手指给你折断。”
徐白甜美地笑了笑,不再试图从他掌心挣开。
陆鲲的手劲也正一点一点收着,直到先前那股蛮力变成了温柔的覆盖。
就这样,那粗粝却温暖的掌心覆在徐白的手背上,一路上再没有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