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已经和红玉将老人搀到身边,红玉从环儿的手中将药瓶抢过来,给老人服下。
“本宫是陛下唯一的皇子的亲母,本宫的身份自然比她高贵的多,她算老几,本宫用得着她帮忙?”耿惜扬着头,不屑道:“桐宫乃是冷宫,向来是幽禁获罪被废的嫔妃的地方,这个老妪一定是前朝被废的后妃,邓贵人私下与她来往,小而言之是犯了宫规,大而言之就是谋逆之罪,皇后也救不了她。”
任嫱心里直骂她狠毒,嘴上却说道:“娘娘想怎么办?”
“本宫暂且放过那老贱婢,然后咱们暗中盯着她们,只要邓贵人私下再与她接触,咱们便将她们一并交给皇后娘娘处治。”
这边老人虽然已经咽下药丸,但还是白眼一翻,晕倒在红玉的怀中。
耿惜这才不慌不忙道:“本宫今天看邓贵人的面子,姑且饶过她,下次再敢如此张狂,就别怪本宫不客气了。”说着带着扬长离去。
红玉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恨恨道:“娘娘,她们太冷血了。”
“先送大娘回房间,让绿荷去请太医过来。”
老人住在桐宫的一处偏殿中,房间内昏暗潮湿,几乎没有过多的摆设,但是却异常整洁。
太医刚刚离去,为老人把了脉,开了药方,红玉正和绿荷在殿外煎药,邓绥在房间内守着老人。
老人悠悠睁开眼睛,瞥见邓绥趴在榻前打盹儿,正要起身,邓绥霍然惊醒,连忙起身道:“您别动,需要什么说一声就是了。”
老人微弱的声音说道:“水。”
邓绥倒了一杯水喂老人喝下,“大娘,太医说您这病不能操劳,我听说这宫里的花花草草都是您自己种的,您以后别这么操劳了,需要什么我让人给您送过来。”
“娘娘,您快回去吧,这里不是您该待的地方。”
“我走了谁来照顾您呀?”
老人虽然在病里,眼睛却炯炯有神,冷静地说道:“你为么对我那么好”
邓绥笑笑,“您让我想起我娘,我娘的岁数跟您差不多大,所以看着您受苦,我便舍不得。以后您就把我当女儿好了,女儿照顾娘是天经地义。要不以后我叫您姑姑吧。”
老人一直在仔细打量着她,见她人真诚又善良,随放下了对她的戒备心,“为什么要叫姑姑?”
“我爹有六弟兄,没有一个姐妹,我有五个伯父,没有一个姑姑,听说姑姑和侄女儿最亲,所以我想把您当我的姑姑。”
老人越发喜欢她,高兴地点点头,“我倒是求之不得啊,可……”
邓绥见她要拒绝,急忙跪在地上叩拜,“侄女邓绥给姑姑磕头了。”
“快起来。”老人急忙去扶她,见她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露出慈祥的微笑,“你啊。”
“姑姑,您笑起来真好看。”邓绥看着她的微笑有瞬间的恍惚,总感觉这个老人不应该是桐宫中的罪妃。可是她的确是住在桐宫啊。
不管她住在哪里,是谁,既然她们有缘相识,那就好好珍惜这段缘分吧。
红玉端着药走了进来,“娘娘,药煎好了。”
邓绥伺候老人喝了药并嘱咐了几句:“姑姑,这个药我会让红玉每日按时送过来,您一定要按时吃。胡太医说您这个病是近几年得的,好好吃药总会好的。”
红玉讶异道:“娘娘,您什么时候又认了个姑姑?”
邓绥亲热的挽住老人的胳膊,“以后这就是我的姑姑,我们一起好好孝敬姑姑。”
正说着,绿荷匆忙跑进来了,“娘娘,不好了,皇后娘娘她们来了。”
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只见一帮人呼啦全部闯了进来。
耿惜用帕子放在鼻子上捂着,“这屋里是什么味?难闻死了。”
“皇后娘娘”邓绥率领众人急忙给她行礼。
阴柔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她们起来。
耿惜在一边说道:“皇后娘娘,您看,这耿贵人与这冷宫中的罪人暗中往来,证据确凿。”
任嫱也跟道:“皇后娘娘,这可是谋逆之罪啊。您可不能因为和邓贵人是您的姑姑便包庇她啊。”
阴柔冷冷的扫了一眼屋内之人,这才将目光锁定在塌上的老人身上,见她神情淡定的也正看着自己,阴柔心中莫名有种颤栗感,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冷冷说道:“听耿贵人说你口出狂言,辱骂贵人,忤逆犯上,你可知罪?”
老人冷笑一声,“皇后娘娘,是耿贵人和任美人让身边人糟蹋老身的花,老身说了几句,她们便要打老身,幸亏是邓贵人及时赶来救了老身一命。”说着冷冽的目光看向耿惜和任嫱。
耿惜和任嫱被这目光盯的浑身不自在,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辩解。
阴柔倒是不知道火从哪里起,大怒道:“一个贱奴,连本宫都不放在眼里,还妄议后宫,说什么‘主子一旦失宠,还不如一个奴婢’你还不知罪?”
老人摇头苦笑,“皇后娘娘,这些个话老身可没说过,定是有人恶意编造。”说着狠狠剜了耿惜和任嫱一眼。
“还敢嘴硬。”阴柔一挥长袖,拿出皇后的威严,“就凭你刚才这些话,本宫就可治你的死罪,但姑且念你是前朝嫔妃,又年纪老迈,本宫饶你不死,但活罪是饶不了的。给我廷杖三十!”
红玉见状,见无人注意自己,悄悄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