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浑号,倒把真名渐渐地忘却了。在我还很小的时候,蒙古鞑子打进了中原,没有多久便打到了我的家乡,有一天,又有一队鞑子兵来到村中烧杀抢掠,他们无恶不作,乡亲们忍无可忍,于是奋起反抗,我的父亲也在其中,但由于鞑子兵人多势众,我父亲和所有的义军寡不敌众,最后全部都战死了。这些穷凶极恶鞑子,乘机将我村中几百号人全部处死,因为我那时还小,被我母亲压在身下,才幸免于难。就在这时,峨眉山的妙慧师太云游经过那儿,便将我救下,又带我上了峨眉山,拜在她的门下学艺。妙慧师太乃是你的师祖,她那一自了神入化的武功,可甚为了得。至于她为何离开峨眉派,自创‘幻影门’之事,我也对你说过多次,这段往事不提也罢。”
“夺命观音”喘了喘气,平息了一下气息,接着又说道:“我要跟你说的大约是六十年前的事,那时候为师我和你现在年令相仿,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有一天,我奉你师祖之命前往安徽青阳去除掉一个当地的恶霸,当事情办完之后,我返回到湖广的云梦附近时,却发现路旁倒有一人,只见这人浑身是血,脸色发青,已经奄奄一息了,显然是中了剧毒和受了极重的内伤。我虽是一年青女子,却是未曾忘了侠义之道。见这人还有救,便将他背到一个隐蔽之处,为他拔毒疗伤。当我替他察看伤情时,才发觉他中的是极为罕见的‘腐尸蚀骨掌’,为了救得他的性命,我也顾不得许多顾忌,便采取了本门的阴阳调合之术为他尽力施救。”
听到这里,锦云不禁在心中轻轻地叫出声来。要知道这所谓的阴阳调合之术,必须要男女肌肤相接,再用极为强劲的内力,吸出对方的内毒,如稍有不慎,侧对方的毒素会随着反弹的劲力,顺着经络进入自己的体内,所以是极具风险的。师父甘冒风险为这素不相识之人疗伤,该要多大的胆识和魄力。
“夺命观音”并没有注意到锦云的表情,继续说道:“经我一番努力之后,终于将这人从阎王爷那儿拉了回来。后来我才知道此人姓潘名虹宇。乃是福建建宁人氏,是南宋朝廷的一名护卫,那天他正要前往广西,去与南宋朝廷的余部汇合,以图东山再起。不期在这云梦地界与大队元兵遭遇,由于露了行踪,立时便遭元朝鞑子的围攻,其中有一人是元朝的大内高手,这人是西域玉门枯槁道人的门下,善长的便是“腐尸蚀骨掌”,所以才负下如此重伤。几个月后,潘虹宇的伤势慢慢地恢复,不怕徒儿你笑话,我和潘虹宇之间,一来二去便互生爱慕之情了。我们武林中人不讲什么门当户对,只要情投意合便行,我们便私自订立了终身。因我要回去向你师祖复命,再说潘虹宇的伤势也以痊愈。我们便相约好一年后,在他的老家建宁相会。待我回到你师祖身边时,才发觉自己有了身孕,正没奈何时,你师祖又不幸去世。没有办法,我只得为你师祖守孝,一年后我产下了一个男婴,因这孩子来得奇怪,而且我也希望他长大成人后,也能做一个奇男子,便给他取名潘奇。这时距我们相约见面的时间过去了半年多了。我便收拾了行装往福建而去。”
听到这里,锦云才知道自己师父年青时,也是一个多情多意之人,还有着这样一段风流佳话。不禁聚精会神地听“夺命观音”往下说去。
“夺命观音”歇了歇气,又往下说道:“我本怀着美好的愿望前去寻他,指望能和他白头偕老,过上平平静静的生活,谁知待我到达他家时,这个挨千刀的负心汉子,竞和别人成亲有了数月了,后来我才知道,潘虹宇家乃是当地有名的大户,怎会看得上我这个浪迹江湖的女子,潘虹宇的父母强迫他与建宁县令的女儿完婚,开始他还算有点良心,没有答应他们,谁知这个软弱的东西,架不父母的威胁,竞取了那女子为妻。”说到这里,“夺命观音”显得有些吃力,她要媚娘给她倒了一杯水喝后,又说道:“他家嫌贫爱富倒还罢了,潘虹宇另娶新欢也没有什么,谁知我找上门去之后,他的父母竞然对我破口大骂,说我不知羞耻,不知在那里弄来个野种,冒充是他潘家的骨血,还有他那个新娶的贱人,还百般地羞辱于我。”
说到这里,“夺命观音”不住地咳嗽,接着把嘴一张,吐出一大口鲜血来。锦云见状,着实吓得不轻。连忙伸手去她的背上抚摸,“夺命观音”摆摆手说:“不防事,不防事。你且听我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