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舒春兰见状,她都忍不住嘴角扯了扯。
邹老爷此时早已经按捺不住,他赶紧就将随身带着的包袱给摘下来放到桌上。
打开包袱,里头赫然装满了那一天被郑宏打断的铁器,各种各样的都有。
“这些断面我们分析过了,虽然断裂的地方不一样、样子也五花八门,但仔细看看,就能发现其实他们被击断的方式都是一样的,就连断开的层次也都差不多。这也就是说,这些东西其实都是败在同一个问题下。”邹老爷代父亲发声。
“是。”郑宏颔首,“就是这一个问题,要了你们的命。”
“不可能!”邹青玉闻言,他却失声低呼,“在这些东西打出来后,我特地让人试了许多遍,确定没问题才运到东山县来的。我们邹家养的名家也不少,要是真有这么大的问题,他们怎么可能察觉不出来?”
“他们就是没有察觉出来。”郑宏冷声说道,“而你,难道后来没有再让人拿着别的铁器试吗?”
邹青玉顿时脸上一阵灰败。
他们当然试了。但不是他主持去试的,而是他爹。而且,不止是东山县里的铁器,还有邹家其他的铁器,他都叫人试过了。结果……让他浑身冷汗直冒。
因为——只有他拿到东山县去的那些铁器有这样的毛病,邹家其他的铁器全都没有!
也正是因为发现了这一点,他爷爷才不顾年老体迈,坚持要和他们一起走上这一遭。
“你们果然试过了。”看到他的反应,郑宏就确定了,“那你们也已经意识到,之所以会有这么一个结果,那是因为我在我打的铁器上都留了后门。这个后门只有我自己能封死。你们只要敢偷偷学过去,那就必定会出问题。”
说完了,他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我只留了这么一个后门,没想到你们都没发现。果然是忙着抄别人的东西,都没空去好好探究一下里头的具体构造吗?”
一番话,说的邹青玉祖孙三代都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
舒春兰在一旁听了,她赶紧捏紧拳头,好容易才强忍住涌到喉咙口的笑意——她这个男人啊,平时看起来沉默寡言,还嘴巴笨不会说话。可一旦骂起人来,其实嘴皮子也利索着哩!
看他现在这一字一句,明明一个脏字都没有,可为什么每一句都跟刀子似的,一层一层的削掉了眼前这些人的厚脸皮、把他们的真面目给呈现在了大家跟前哩?
就连原本坐在郑宏怀里玩她爹袖子的晓丫头听到这些话后,她都忍不住抬起头,睁圆了眼睛盯着眼前邹家的三个人,胖乎乎的手指头直接指向邹老爷子的鼻子,奶声奶气的大叫——“小偷!坏!”
噗!
立马有人忍不住了。
舒春兰转头去看,就见门口的莫文华正捂着嘴。
“对不起对不起。”他赶紧低头认错,“我本来是想过来问问你们这边缺不缺茶水的,结果谁知道……咳咳,我错了,我这就走!再也不来打搅你们了!”
呵呵,以这家伙的尿性,他必定是一开始就跟着他们上楼来偷听动静了!结果听到高兴处,他一时忍不住,就当众笑出声了。
邹老爷子祖孙三个何曾接连受到过这么多的羞辱?
尤其是莫文华,他们莫家也不过是在东山县还勉强叫得上一点名号,只是家业远远不及邹家。而且他们两家经营的范围完全不同,所以之前就算遇到了也不过是点头打个招呼也就过去了。当然了,和朝廷一起做生意的他们是瞧不上莫家这样的土财主的。
结果现在,这土财主不过是跟在郑宏屁股后头出了点风头,居然就蹬鼻子上脸了?
如果是往日,姓莫的绝对活不过三天去!
可是现在……
想到眼前的郑宏,邹老爷子深吸口气,他勉强定定神。
“郑老板,现在老夫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好,你问。”郑宏点头。
“你和京城里的段家是什么关系?”
话刚出口,舒春兰就明显的察觉到房间里的气氛一变,一股冷冷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而来。
就连晓丫头都察觉到了,她赶紧就往郑宏怀里钻进去。“爹,怕!”
郑宏连忙搂住女儿。“没事,有爹在。”
说话间,屋子里的冷意就减轻了不少。
舒春兰此时也不禁一阵心跳加速。
京城段家?她怎么觉得这个名字她好像听说过?
而此时,她就听郑宏说道:“我叔叔曾经在段家做过一段时间学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