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里,她对自己的憎恨是前所未有地深刻起来,太没出息了!
不论她是什么态度,赵政霖都完全没有撒手的打算。
柳明溪只觉得腰上一紧,忽然猛地一个翻身,改成将她压在了身下。有力的大手托着她的脖颈炙热的唇就压了下来。
当她唇瓣被他驾轻就熟地顶开来,唇舌亦被迫着与他缠在一处,承受着来自于他的彻底占有之时,深埋于柳明溪记忆深处的某种熟悉感也瞬间释放了出来。
赵政霖知道她身子还弱,他的动作格外小心翼翼,只不过稍入即停,但这已足够魂。和风细雨般的缱绻后,他心满意足地拥她入怀,长长吁了口气。
赵政霖的手轻抚她的后背,一下一下拂着她柔顺的发,他口里低声呢喃,“溪儿,你是我的。”
柳明溪的眼底蓦地涌上一阵泪意,男女之间的事,说简单也是再简单不过。
虽说她与他之间的爱恨纠葛说不清道不明,再多的恨也都是建立在爱之上。
柳明溪恨他是因为她的一番真心一再被辜负,他从来都视她为无物。她为他失去了地位、名声……不仅如此,还祸及她的双亲、孩子和陪伴她多年的月晴、月朗。
失望的次数多了,她就习惯了不再对谁寄予希望。
被辜负的次数多了,她就学着保管好自己的内心,再也不为他人而动。
只是每每遇到他,柳明溪发现自己还是无法平静面对。
他的每一次付出,她都无法忽视,他的点滴呵护,她仍会被深深触动。
不论是因为爱还是因着恨,归根到底,都说明她的内心从不曾真正放下他。或者说,在潜移默化中,她早已习惯了爱他。
柳明溪心有不甘,她的双手微微动了动,想要推开这人,却还是做不到。
她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火光滔天的京华苑,想起怀着身孕的她,也是这般无力的躺在床上,绝望地等待火舌将她吞噬。
赵政霖帮她穿好衣裳时,外面的天色已渐渐黯淡下来。
他轻轻抚摸她柔软的长发,温柔地凝望着她泛着霞光的娇艳面庞,竟感到从未有过的安详。
柳明溪却恨得牙痒痒,她凶巴巴道:“我要去云城!”嗓音沙哑、粗嘎,简直不像她的声音。
赵政霖微微一滞,在他记忆中,她的声音向来是娇软甜糯的。
尤其是在温存时,每每听到,赵政霖都会觉得好像有一片羽毛刷过他的耳廓,在身体的肌肤上上下下的抚摸撩拨,令他欲罢不能。
可如今这声音……
“这里离云城还有数十里路,那边已经封城,我们便不过去了。”他取了水囊递到她嘴边,说道:“嗓子不舒服就别说话了,喝水。”
柳明溪却想一掌将它拍开,可惜她连手都抬不起来,她只能气乎乎地移开了视线,说话的口吻异常坚持,“我就要去云城,你想办法!”
赵政从未想过,有一天这个女人竟然会用这种语气向他提要求,他垂眸定定地望着她,说道:“你给我一个理由。”
柳明溪冷哼了一声,“没有理由,但我想去云城。”
赵政霖也不知道她是从哪儿借来的胆子,不过,他当然也知道柳明溪不会无缘无故来到这里。当初正是有一伙人将她带到了云城,他沉吟道:“那些人是谁?”
柳明溪根本就没打算和他多谈,敷衍道:“那不关你事!”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人这么跟他说过话。
可是赵政霖居然也不生气,他扯了扯唇,理所当然道:“你是我的人,你的事自然是我的事。你想去云城可以,但你要告诉我,你要去找什么人。”
他的话令柳明溪微微一怔,虽然她很不想承认,可她确实无法否认她与赵政霖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她也没想到赵政霖非但没有生气,还松了口,只不过,她才不打算跟他提起公子。
柳明溪微微侧开脸去,不想再理会他,她的眸光微闪,哂道:“悉听尊便。”
小小的山洞里,火光跳跃不定。
两人极有默契的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良久,赵政霖叹了口气,“既然你想去,定然有你的理由,我陪你去就是了。”
柳明溪一惊,这人还是赵政霖吗?他怎么会说出这么善解人意的话来?
赵政霖靠坐在石壁上,将她揽入怀中,“这下满意啦?明天一早就陪你去云城,快睡吧。”
说罢,他将她拥得更紧了些。
柳明溪虽然不想跟他这么贴近,可惜她仍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