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僵局。他想再拥抱一次妻子,再亲吻一次她已经干枯的嘴唇,然后,在下一个噩梦到来之前,结束妻子,也结束自己!
他已经死了千百次了,他不怕死,他怕这样活着。
那一日,步佐的左手提着长剑,孤独地走在路上。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戾气,也没有了慈悲,但是路上的每一个人不敢抬眼直视他。
突然,步佐警觉似的抬起头,他感觉到有一个目光在死死地盯着自己。步佐顺着目光回望过去,只见一个捕快的眼神放肆地洒在自己身上。
步佐笑了,他终于找到一个敢与自己对视的人。
步佐走了过去:“我是步佐!”
捕快闭上了眼睛,懒洋洋地坐着,悠悠说道:“步佐,青龙左手,天下无人能破,好本事。”
步佐听到捕快的赞誉之后非凡没有得意,反而眉头一紧。因为,他清楚的看到,捕快的口气、眼神和漫不经心的姿态像极了清水池旁的白衣人。
除了白衣人与捕快,没有人敢在青龙左手面前如此轻松随意。
步佐走上前去,用他冰山一样的眼睛望着捕快,问道:“你是谁?”
捕快笑了,伸手指了一下旁边的黑碗,说道:“喝一口吧。”步佐没有理会,他眼里依然放射出冰山一样的寒冷和深邃。
捕快端起黑碗,一饮而尽,说道:“我是高人,喜欢吃酒的高人。”说完之后,捕快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大街上显得响亮而滑稽。
步佐望着憨笑的捕快,面若冰霜,又问道:“恕我眼拙,看不出先生的道行,不知道先生高在何处?”步佐话音未绝,捕快立马收起了笑容,面露神秘,他把嘴巴凑到步佐的耳朵边,轻声说道:“你是青龙左手,但是我是阎罗王。我有你的生死薄,能管你的生死。”
步佐听后,他脸上的冰霜全部融化,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他一句话也没有说,没有愤怒,没有惊奇,也没有反驳。他知道,除了在梦里,没有人可以杀得了自己。他不做理会,因为,他觉得,一个疯癫捕快配不上自己的任何一句话;甚至,连那个轻蔑的笑也像是一次奢侈的馈赠。
步佐转身欲走,但是捕快的一句话却把惊出他一身冷汗。
“小人我……”捕快依旧满脸毫不在乎的模样,“能一剑刺穿你的喉咙!”
这一句像一个明晃晃的霹雳砸在步佐的头顶,他急忙回过头来,他的眼里充满了疑惑,问道:“你……能一剑穿喉?”
捕快摇摇头,没有回答。然后,他凑到步佐身前,右手指着步佐的胸口,轻声道:“清,痛苦吗?”
捕快指的地方就是淤青所在的地方,他用力很轻,但是步佐仿佛感到一股利剑贯胸般的彻骨疼痛。步佐记得,除了自己和妻子,没有人知道他胸口的淤青,他满脸错愕,回答道:“痛苦,当然痛苦。敢问先生大名,怎会知道我中的毒?”
捕快突然睁大了眼,说道:“我怎么会知道你的毒,但是我知道你胸口的淤青。听说过周清吧,他配的毒前段时间害死了半个村子的人,他是被我抓的。”
周清!步佐当然听过,只是未曾谋面,但正是此人炼制成了折磨了自己十年的“清”毒。步佐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于是冷然道:“死在你手上,便宜他了。”
捕快又摇摇头,说道:“不便宜,我是阎王爷,他的生死归我管,你的生死也归我管。”
步佐呵呵笑了起来,说道:“阎王爷?你杀得了他,却未必动得了我。”
捕快又摇摇头说道:“我没打算杀你,我打算让你活着。”
步佐说道:“打算?我也有打算,我打算在黑夜之前死掉,你救不了我,也拦不住我。”
捕快突然站起来,他身上的慵懒和随意瞬间化为乌有,他凝视着步佐的眼睛说道:“我抓得了周清,我也解得了你的‘清’毒!”
他能解毒?
步佐知道,连周清也没有“清”的解药,但他见眼前之人一本正经,并无玩笑之意,忍不住问道:“我如何相信你?”
“步佐,你可知道这世上有几粒‘清’?”
“三粒。”
“对,三粒。这三粒中,一粒喂在了你身上,一粒喂在一个女人身上,而剩下的这一粒便由我解救了。”
“先生,你可知道那个中了‘清’毒的女人是谁?”
“只是听说,未曾见过,难道步大侠知道。”
“是我的妻子。”
“你的妻子?”
“先生,你可知道是谁给我下得‘清’毒?”
“谁?”
“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