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严寻轻轻摇头,勾唇而笑,“还没结束呢,我要的不是林语娇,是你。”
这话说得阴森森的,像是有无限的可能性。
九九惊愕,“你是不是疯了?我已为人妇,又有了兰花儿的孩子,你还要干什么?”
“孩子……”他低低重复这个词语,泪痣迷离动人,“孩子可以生下来,我们一起养,我可以不介意孩子是兰仲文,只要你是我的就可以了。”
“你疯了吗?”九九瞳孔放大,挣扎起身,发现这里竟然不是严宅,而是一架直升飞机。
轰隆隆的声音在耳廓边缘响着。
九九四下张望,严寻并没有阻止她,懒懒靠坐在床上,“不要挣扎了,我们现在在高中之上呢。”
“你疯了吗?竟然不顾你父亲的安危?要是你父亲耍了兰花儿,你以为兰花儿会放过你父亲吗?”
“那就尽管放马过来好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毫不畏惧,低低而笑。
“什么意思?”
“兰仲文并没能伤害到严氏集团,因为早在开战之前,我就撤走了严氏的资金,现在的香港,可不是沈羽轻和兰仲文的二分天下,而是,三分天下……”
“什么?”九九瞪大双眼,“你是怎么知道的?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兰仲文发动这件事的时候,公司的内幕肯定是有一部分人知道的,否则以他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操控股市的,那么这个通风报信的人,就是兰仲文身边的人?会是谁?
“当然是可敬可爱的奕琳了,今天中午时分她就发现恒生指数不对劲了,不可能兰仲文仍由几大公司这么崩盘下去也不做任何补救……”
“多亏了她那颗机敏又心细如尘的心啊,她当时就立刻去查账了,公司乱成一团,没有人有心思去管她,于是,她就发现了公司的内部改动,巨额资金大量流失,动向不明,就算在蠢的人,也知道兰仲文留有后招了……”
“还好她及时告知了我,才让我顿时醒悟,调走了严氏的资金。呵呵,我忘了告诉你了,奕琳并不是父亲的间谍,而是我严寻的间谍,晚上她不过是引我父亲缠住兰仲文而已……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父亲许诺她的是地位,而我许诺她的是爱情,女人总是容易被爱情迷昏头呢,我告诉她,如果她帮我拿到严氏的权利,我会让母亲跟父亲离婚,给她一笔钱,并成全她跟父亲在一起,反正我母亲跟父亲已经分局多年,没什么感情了。”
“她相信了?”九九诧异,奕琳不可能是那么冲动没理智的人啊,必是万无一失,她才会答应那笔交易的。
“那怎么可能,我们两前提写好合约了……可惜……她死了,合约自然就失效了。”怪只怪她精明一世,算少了父亲对她的感情,父亲这一生只迷恋过易珈蓝,奕琳身上没有一丝易珈蓝的气质,父亲是不可能会喜欢上她的。
还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九九失笑,上流圈果然很肮脏,重重阴谋,一环扣一环,每个人的心都黑得腐烂发臭,没有一点同情心,该利用的人都被计算得骨头都不剩。
想必云卿也不会有好下场了,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最终下场都是杀无赦,云卿之所以能获救,是因为当时她手上有筹码,现在她的筹码被剥夺了,那么她就必死无疑了。
“你做这么多事情,就是为了得到我?”九九开口,声音冷如寒霜。
“不,你说错了,他们之间本来就有恶战,我不过是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而已,顺藤摸瓜。”他要的又不是名利地位,干嘛要花那么多心思安插人在兰仲文身边啊?不过是趁着几人大战,从中夺取自己要的东西而已。
“你打算禁锢我?”九九抬头,眼瞳出奇的镇定。
严寻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而后,冰凉的手落在她的肚子上,轻轻抚着,“怎么可以说是禁锢呢?不过是培养感情而已,为了不让你恨我,我会允许你生下孩子的。”
九九冷笑,“那你打算带我去哪里呢?”
“瑞士,我已经买好房子了,那边很漂亮的,环山靠水,适合居住。”
“这样啊……”九九的笑容渐浓,“那就去吧。”
不过不管严寻把九九藏在哪里,兰仲文都能在几秒内知道她的下落,因为她身上带着卫星芯片啊,世界上任何一个隐秘的角落都可以被侦探到。
她只要好好照顾自己就行了,兰花儿,一定会来找她的。而且跟着严寻总比跟着严先生好,跟着他,至少她绝对不会死亡。
“你同意了?”严寻错愕,像是不敢置信般,九九居然同意了?他没听错吧。
“同意了。”只要能活着,有什么好不同意的?
瑞士是一个天赋壮丽自然景色的国家,有现代化并充满文化气息的无污染城市,紧随时代的脉搏,以友善及好客闻名于世。
严寻在瑞士的城堡依山傍水,远远看去,湖光山色中好像漂浮着一座威严的城堡,因着年代久远,白墙红瓦皆爬满了青苔,却没有为此而黯淡,悠远磅礴的城堡令人望而生畏,甚至生出一种灵异的诡异感觉。
九九来到这里已经五天了,白天,她会在偌大的藏书房里看书,玩玩电脑。
傍晚,她会在湖边散步,骑单车。
这里确实是一个养胎的好地方,湖光山色不亚于大海,蓝得像一面镜子,将城堡的模样都倒影了进去,说这里是一面湖水,不如说是一面镜子,人无论走到哪里,水中倒影都会随之移动,简直像掉进了一面自然界的巨大镜子里。
来到这里,感觉时光都慢了下来,九九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桃源仙境,她非常喜欢这里,带着遮阳帽,在后院种粉紫相间的天竺葵。
听说天竺葵是瑞士最好种的花,喜燥恶湿,只要让它向阳,少浇点水,就能自然开花了。
这个地方去一趟超市需要开挺久的车程,也没有夜生活,一到晚上八点,整个美丽的城市就像一个空城,寂静得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严寻也不会让九九独自一人出去,几乎她走到哪里,都有几个保镖跟着,保证她不会逃跑。
在这种城市生活,最重要是得有自己的兴趣爱好,才能在无趣的家中活出乐趣,九九种完花,就开始画画,生活极其健康。
兰花儿还不来,大抵是香港那边还没解决好吧。她观察过严寻,起初,严寻时刻不离地候在她身边,渐渐的,他开始中午忙碌,又渐渐的,他一整天都很忙碌,没时间来缠着她。
不过不管怎么样,九九都相信兰花儿会来接她的,目前最重要是调整好心态,因为她知道,严寻不会伤害她。
她每天按时吃三餐,下午种花画画,有时候坐在湖边发呆,有时候在保镖的陪同下游湖。
这天,她坐在城堡顶台上画美丽的湖光山色,从高处看莱蒙湖畔,四面磷光耀耀,真是太美了。
眼界比在邮轮上看海景还要美丽,主要是这里的湖水太蓝太蓝了,蓝得将天空都映了进去,分不清天地。
画笔在纸张上流泻,描绘着一幕幕令人印象深刻的画。
不知道过了多久,九九的脑袋被一抹阴影笼罩,她抬起头,便见头上遮着大型的遮阳伞,为她隔断了毒辣的阳光。
两个保镖悄声无息把遮阳伞装好,退了下去。
“画得挺好看的。”严寻站在九九身后,仔细地看了看她的画,提出疑问,“我看过你一年前的画,非常血腥压抑,但现在你的画又变得纯净了,我想问下,画画跟作画者的心性是不是相关的?”
这个问题不可否认,九九颔首,“可以说是吧。”
经过几天的相处,九九并没那么讨厌严寻了,他一直都是默默坐在她旁边,没有说话,就偶尔看了她几眼。
没有逼她做什么她不愿意的事情,甚至请了家庭医生来给她做B超,检查孩子的健康,又请了专门负责配餐的营养师来照顾她,没有伤害她,也没有真正的软禁她,说实在的,更像是给她找了个适合安胎的地方而已。
他说:“一切等你把孩子生下来在说吧。”
在她怀孕这段期间,他并不想她动怒,于是默默地呆在一边,沉默不语。
“不愧是法国名家,画出来的画确实精湛无不。”他中肯地评价,九九埋头作画,看样子并不想回答他,严寻也不恼,略一挥手,女佣送上一些糕点和牛奶。
“已经下午三点了,吃点东西在画吧,不然会饿到肚子里的宝宝的。”
九九停下画笔,肚子确实有点饿了,随着肚子里的宝宝满三个月了,九九总觉得怎么吃都吃不够,她怀疑自己的宝宝也是个吃货。
九九拿起一块黑色的阿胶膏,很久没吃过这玩意了,她将阿胶糕放进嘴里,味觉瞬间被香酥的碎核桃席卷,还有一股淡淡的药味。
真好吃,她闭上眼睛感慨,明明才离开香港几天,就生出了一股浓烈的思念味道,看来她真的想兰花儿了。
兰花儿,你过得还好吗?
“香港那边的事,你不关心吗?”严寻试探性问,眼珠幽深魅惑。
“你会告诉我吗?”
“当然,只要是你问的,我就会如实相告。”他笑容清沥,温暖中含着一丝温柔,似乎看着她,就觉得很幸福。
“兰花儿怎么样了?”
严寻嘴角一沉,低了低头,在抬起头时,眼底已是一派平静,“他很好,整个香港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如今已是富豪首榜。”
九九吃了一惊,“富豪首榜?怎么可能?”
“我不会骗你的,短短几日,旧十大富豪已经被替换,现在的十大富豪榜都是一群年轻人,在兰仲文的掌控之中。”
“那么旧十大富豪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死的死,伤的伤。”严寻不愿多说,一语概括。
“你父亲……怎么样了?”这句话九九问得小心翼翼,严寻会不会一不小心就害死了自己的父亲呢?
“怎么可能?我父亲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物,就算我父亲败给了兰仲文,还有我母亲这一方的势力,况且我们并没有失败,只是家业由我继承了,现在父亲跟母亲的感情反而好了,居住在巴黎安享晚年呢。”虽然对严寻来说是个好消息,可他却说得分外苦涩,这其中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既然这么幸福,你为什么不笑?”
严寻没说话,良久,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天晚上兰仲文去严宅,因为你不在,他跟父亲的谈判失败,双方剑拔弩张,父亲拔枪的速度比他慢,被他废去了双腿。”
说起那天晚上,可谓是一场火花四溅的枪战,兰仲文和沈羽轻枪是拿在手上的,但并没有开枪,他们不会傻到在香港境内杀人,施大嘴和蒋耀都是被他们保镖的枪打死的,保镖入了狱,兰仲文和沈羽轻无罪。
但是兰仲文操控股市的事情被严寻递交到了司法公正,由此,他被司法机构成立调查,无法离港。
以他今时今日的财力,司法机构是困不住他的,他只是暂时不能离港而已,出不来香港,他便变相着向香港境内的富豪榜施压,对严氏集团施压,不断打压挤兑严氏,很快,严氏就要撑不住了。
兰仲文的意思是,尽快把九九交出来,否则你们就全部陪葬吧。
严寻最近都在试图抽出亚洲的势力,希望能在低损失的情况下,把势力抽到瑞士来,否则他的势力一定会被兰仲文吞干净的,一收到九九离港的消息,那男人立马拨去了风度翩翩的模样,变得阴狠残暴,他知道严寻不会伤害九九,但是他要严寻把九九送回来。
父亲是在母亲那方势力的掩护下才勉强平安度险的,要不是因为兰仲文被司法牵制住,恐怕也逃不过兰仲文那地狱般的召唤。
昨天母亲给自己打过电话,让他好好照顾自己,他听到母亲的最后一句话是:年轻的时候我很喜欢逛街,你爹地从来不肯陪我逛街,嫌走路太累了。现在他的双腿废了,我天天推着轮椅跟他在巴黎的街头逛街,我高兴,他也不累。
母亲说父亲不怪他带走了九九,双腿废了就废了吧,家财散尽了就散尽了吧,最重要是还活着,嘱咐他还是把兰太太放了吧,否则香港的富豪们都活着一片水深火热中,隔三差五就换榜。
严寻没回答母亲的话,虽然他知道自己很任性,一意孤行下去,他会害了很多无辜的人,但是他就是不愿罢手,没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断定谁输了。
“他没事吧?”这个他指的是兰仲文,听到那晚发生了枪战,九九有点担心,他这么久不来找自己,是不是因为中枪了?
“他当然没事了,坐拥家财千万亿,放眼世界,有几个人可以一较高低?现在他和沈羽轻,已经二分港岛了。”当然,他不会告诉九九兰仲文不能离港的消息,操控股市,害得成千上万人跳楼自尽,场景令人叹为观止啊。
不过他已经收到内幕消息了,不即日兰仲文将会被撤销控诉,因为他向港岛捐了很多钱,各种捐献,各种贿赂,高层官员被他层层打通,很快,司法会撤掉对他的控诉。
“那就好。”听到他没事,九九松了一口气,不管兰花儿是出于什么原因没有来瑞士,九九坚信他是有苦衷的,他不是一个会弃自己妻儿不顾的男人,他很爱她,他很有责任感。
所以,九九相信他。
严寻没有说话,坐在九九旁边的白色凉椅上沉默,眼珠空洞洞的,似在恐惧着什么。
很快,兰仲文就要来瑞士了,他是否可以得到九九,很快就会知晓。
两人各有所思,坐在四面环水的堡台上,享受着午后的温暖的阳光。
“我想问个问题,你说十大富豪榜不是死就是伤,我想问两个人的下落,燕兮和顾菁瑶怎么样了?”这两个人,当时还算她的死敌呢,燕兮为了报复易珈蓝而针对她。顾菁瑶因为迷恋兰仲文而仇视她,这两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她们呵……”严寻冷冷一笑,褐红的泪痣闪着异域的谲光,“听说顾菁瑶被填到公海里了,至于燕兮,成了破产寡妇,过得很惨,有人说这是兰仲文故意的,折磨燕兮的心智和意志力,让她在漫无尽头的苦日子中承受巨大的压力,要将她逼疯。”
总而言之,十大富豪这次付出的代价太沉重了,几乎全军覆没,而那个男人还没打算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