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安辰逸的心情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他知道,或许他就那样和季榆分别,是最好的选择,但他果然……怎么都不希望,就那样同季榆成为陌路。
面颊上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安辰逸愣了愣,侧头看向仰着头看着自己的人,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太好了……”感受到指尖传来的切实的触觉,季榆的面上浮现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不是梦……”
季榆的声音很轻,但却分毫不差地落入了安辰逸的耳中,让他好一阵子都回不过神来。
在来这里之前,安辰逸想过许多季榆可能会有的态度,却从没有想过对方会是这样的表现。
垂在身侧的手攥起又松开,安辰逸终是没有忍住,抬起手,将人紧紧地拥入了自己的怀中。
他觉得,他这一辈子,都解不开这名为季榆的毒-药了。
没有料到安辰逸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来,季榆有一瞬间的无措,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最后只能跟安抚小孩是一样,轻轻地拍着这个人的脊背。
“你……”察觉到腰间越收越紧的力道,季榆想起安辰逸胸前尚未痊愈的伤口,张口准备说话,但他才开了个头,就被人给打断了。
“还真是令人羡慕的亲密关系啊!”斜倚在门边看着院中紧紧相拥的两个人,谢瑾瑜的眼中满是冷诮。
世间的修士一旦修得金丹,便可做到御剑飞行,及至分神,更是能够直接踏空而行,是以这两者,一直被视为修士的两道分水岭,其前后的实力差距,可谓是天差地别。
尽管安辰逸自修炼以来,一直奇遇不断,但终究为天赋所限,至今未能突破分神。好在附近的季家早已不如当年,除了季棠之外,再无其他修为远超他的角色存在。
但即便如此,安辰逸也依旧为此吃了不小的苦头。而最后,也正是在与季棠交手的过程当中,这个道心坚毅的人,硬生生地冲破了那禁锢他百年的桎梏,踏步分神。
可以说,这正是安辰逸修行的道路上,最为重要的转折点——也正因此,最为难以改变,稍有不慎,便会功亏一篑。
当然,季榆本就从未考虑过去扰乱这种命定的剧情,那太过考验他的布局与谋划。他不想为了那微渺的希望,而去耗费无谓的时间与精力。
转头看了边上的安辰逸一眼,季榆的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要开口说话,但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终究是没有出声。
注意到季榆的视线,安辰逸侧过头来,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这个小家伙,可是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了。
“……没什么。”对上安辰逸的视线,季榆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决定将季棠的事情暂时先隐瞒下来。
他不知道季棠在这次的事情当中,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但他相信,那个人绝对不会像安辰逸所说的那样,唯二长老他们马首是瞻。
——真要是那样,早在他遇见季棠的时候,他就该死在对方的手下了。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略微垂下眼眸,错开了安辰逸的视线,季榆看着脚下那柄谢瑾瑜送给安辰逸的飞剑:“我只是有点奇怪,谢瑾瑜没有和你在一起。”
“你们不是一块儿的吗?”顿了顿,他又加上了一句,只是说这话的时候,他却依旧没敢去看安辰逸的眼睛。
看到季榆的模样,安辰逸在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个人,实在不是个擅长说谎的人,那双有如春日的溪水一般澄澈的眼睛里,总是清晰地映照出他那单纯至极的心思。
“瑾瑜受到了师门的召唤,”没有出言点破,安辰逸收回视线,望向前方,“前两日就动身前往豫山了。”
原本安辰逸也是打算一同前往的,却不想途中撞上了季棠,得到了季榆就在附近的线索,便留了下来。
手指微微一动,安辰逸突然意识到,这线索来得似乎有些蹊跷。
尽管当时他就察觉到了不对,但由于后来与谢瑾瑜的争吵,他并未来得及细想,此时仔细回想起来,却总觉得那季棠当时的表现,简直就像是刻意为了将季榆的消息带给他们似的。
眉头不由自主地蹙了起来,安辰逸转头朝季榆看过去,却不想恰好对上了对方那双写满了惊愕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