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多此一举在亵衣上下毒!”杨续胸中翻滚着怒火,面上一片平静。
太子向杨续走进了几步,“师傅说你是最聪明的,此话不假。”
杨续沉默片刻,开口道:“殿下是否可以网开一面,放她一条生路。”
“你觉得呢?我会放过她?”太子眼中透着无情、狠辣。
杨续心想:会!你若是真想要她的命直接杀了即可,如此大费周章一定别有用心。
“请殿下开恩。”杨续垂首道。
太子看了看杨续,又看了看一旁魂不守舍的宋子昭,“本宫可以念及旧情,饶她一命。”
“多谢殿下!”杨续抱拳道。
宋子昭这才找回了一点神识,脸上有了些许血色。
“不过……”太子话锋一转。
“你想要什么?”宋子昭沉声道。
太子看着二人,“我不想要什么,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殿下这是何意?”杨续问道。
“她生是我东宫的人,死是我东宫的鬼,我不可能让你们把苏兔带走。”
杨续看了看焦灼的宋子昭,对太子说:“殿下预备如何处罚苏兔?”
太子开口唤了一声,“左丘。”
“属下在。”左丘如幽灵般闪身进来,“主上有何吩咐?”
“苏兔呢?”
“回主上,已领罚。”
“从此暗卫营再无苏兔。”太子凝视着宋子昭,“你们可以去看她了。”
“二位请随我来。”左丘开口道。
……
秦思俏这边闭着眼睛休息,旁边有一个不认识的宫女伺候着,她等不来杨续便和那宫女搭话。
“你是哪儿来的?”
“回夫人的话,奴婢原是御前伺候的。”那宫女举止优雅,模样娟秀,声音动听,口齿十分伶俐。
秦思俏一时半会儿还不习惯别人叫她“夫人”,顿了顿开口道:“你可认得一个叫做珠儿的宫女?”
“回夫人的话,奴婢不认识。请问夫人,珠儿是哪个宫里的,奴婢可以帮夫人找她来。”
“她就是长鸿殿的,今日不知上哪儿去了。”秦思俏说。
“回夫人的话,长鸿殿所有的奴婢奴才都被监禁于暴室。”
“为何?”秦思俏惊道。
宫女想了想开口道:“是陛下亲自下旨,夫人中毒一事尚未查明,殿内伺候的人都要受审。”
看来免不了严刑拷打一番,秦思俏难过极了,是自己连累了珠儿他们,“查明真相后,他们还能回来吗?”
宫女面露难色,“夫人在宫里被下毒是件不得了的大事,无论如何,他们没有将夫人伺候好,都难辞其咎,就算能活下来,也得进浣衣局。”
秦思俏躺在床上,双眼直直地看着帐顶,深感无能为力,她可以帮鬼魂伸冤,却救不得活着的人……
“皇上驾到———”外头一声尖锐的喊声将秦思俏的思绪打乱。
“夫人,是陛下来了。”
“快扶我起身。”
清若慌忙扶起秦思俏,披上外衣,整理仪容……
秦思俏倚靠着清若一步三晃地走到大殿上跪候圣驾,很快,乌泱泱的一大群人便秩序井然地进了长鸿殿,秦思俏瞥见一个明黄色的身影,赶忙垂下了头,心里直打鼓,没想到此生还有机会面圣,身子不由得微微发抖,也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身体太过虚弱。
“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一个颇具威严的声音响起。
“谢皇上。”
清若扶起羸弱憔悴的秦思俏,秦思俏一阵头晕目眩,险些失态。
“爱卿,这位便是杨续的新媳妇?”
“正是。”司马仁希开口道。
听到司马大人的声音,秦思俏心里安定了不少。
“来人啊,赐坐。”
“谢皇上恩典。”秦思俏小声道。
……
皇上挥退左右,殿内只剩下秦思俏、司马仁希和皇上三人。
“抬起头来说话。”
秦思俏依言抬起头看向皇上,只见他面容虽有几分老态,但不失天子威仪,眉宇间的帝王霸气更是令人不敢直视。
“听太傅说,昨日是你破了阵法,驱散了仁寿宫的恶灵?”
秦思俏一愣,看了眼微笑着的司马大人,含糊道:“回皇上的话,民……臣妾只是歪打正着罢了。”
“嗯……此事做得不错,仁寿宫常有宫女无故丧命,多年来流言不止,如今可以高枕无忧了……你放心,下毒害你之人,朕一定会查明,还你一个公道。”
“多谢皇上,皇上英明。”秦思俏起身欲上前跪谢,却被皇上叫住。
“免了。”皇上伸出手来,秦思俏无意间看见天子的手背上有一个三角形的红色印记,心头一跳,这印记怎么会与范常在儿子手背上的一模一样呢!秦思俏被自己脑海中一个大胆的念头吓了一跳,脸色霎时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