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杜嘉佑担心崔皇后又召御医过去给秦守仁看伤,反而穿帮,忙道:“母后请放心,儿臣当时就请了御医,子厚虽然流了很多血,但所幸没有性命之忧。只是九弟还在生气,儿子怎么劝他也不听,唉……”
如果儿子打伤的不是秦守仁,而是外人,崔皇后保管又是另一副态度。自己的儿子是皇子呢,打伤个人算什么?可儿子打伤的是妹妹的儿子,还是“不占理”的,这就不能什么都不管的包庇了。但自己的儿子崔皇后还是舍不得怪罪的,所以她直接将责任推到了凤舞身上。
正好因为事情涉及两位皇子,此刻殿中只有高嬷嬷和皇上身边的何公公两个下人在,她便直言怨怪道:
“都是小舞那臭丫头不好!好好的非要女扮男装,自己不检点,自小就跟小九住在一起,与小九同进同出,也不怪外面有闲话。小九好好的孩子都是让她给教唆坏了……”
杜嘉佑微微低垂着头,唇角隐隐已经有了几分笑意。他相信经此一事,父皇母后肯定都不会再让小舞那个臭丫头给小九当侧妃了,最多给一个侍妾的名分。一个侍妾,在正妃眼里,还不是想杀就杀了?岳母担心那臭丫头以后得势了给她添堵,这回可以安枕无忧了。就是小九,为了个女人闹出这样的事情来,父皇母后肯定也会觉得他不知轻重。
皇帝听了崔皇后的话,微微皱眉,不悦道:“小九从小就是这个脾气,干小舞什么事?以朕看小舞也是个好孩子,这些年来陪着小九风里来雨里去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崔皇后愤愤然道:“皇上您的意思,错的都是我们小九?”
“小九自然也没有错!”皇帝最疼*小九,可容不得别人说儿子半分不好,不过男人和女人看待问题到底还是不同的。皇帝义正言辞道:
“维护自己的女人,小九有什么错?以朕看,小九这才是个有担当的男子汉!要怪,也怪秦守仁自己!别人不清楚怎么回事,他还不清楚吗?何必拿这个话去刺激小九?说起来,小舞还是他妹子,他这个当兄长的真是一点血脉亲情都不顾,枉顾太师为他取名仁,赐字子厚。他哪里有仁义君子的宽厚之风?他就是被小九打了,也是自找的!”
杜嘉佑震惊地看着皇帝。这也是他的父皇,但哪次做错一点事情父皇和太子大哥不是一顿训斥?除了母后,何曾这般维护过他?都是儿子,都是母后嫡出的儿子,父皇这心也偏得太狠了……
杜嘉佑满心愤怒,本以为可以借此诋毁小九的名声,让父皇厌弃他,想不到父皇竟然如此偏心眼。不就是带回来两株还魂草么?有什么了不起的?都给了太子那短命儿子一株了……对了,现在宫里可就只剩下一株还魂草了,他要不要想办法弄出来?不然迟早还得让太子糟蹋了!
……
却说千荷山庄里,凤舞他们几人正在梅林的亭子里一边烤肉一边煮酒喝。现在没有青梅,凤舞便让人将南方进贡的脐橙洗干净了用刀破成六块,连同糖霜一起放在酒里一起煮。如此煮来,酒液酸甜可口,酒性却烈,大家都喜欢。
凤舞知道自己是女子,自然不会和男人一样毫无顾忌地喝酒。这酒喝着再香甜,她也只喝一点,其余时间总是见她捏着跟肉串在啃,其实许久才咬一口,然后与大家杂七杂八说一阵,再接着换一串热的啃一口。要是不注意看,还以为她吃了很多串了呢!
忽然,一只麻雀飞来,落在亭子外面的梅树上,叽叽喳喳地叫着。
凤舞听完,不由微微蹙眉。
秦守仁激怒师兄到底是想做什么?师兄伤了秦守仁,皇上皇后不会怪他吧?她要不要回去看他?……糟糕,不好!他们算计的应该是她才对!
凤舞很快就明白过来,秦守仁这么一闹,皇上皇后自然舍不得怪罪自己的儿子,必然会将责任推到她身上来。她要嫁给师兄,只怕就更困难了。
“五弟,怎么了?”林江南坐在凤舞对面,醉眼惺忪地看着她蹙起的眉头。
“兄弟,怎么忽然不高兴了?”博穆尔也疑惑地看着凤舞。
博穆尔自幼就是喝烈酒长大的,酒量很好,但今天他喝得并不多。实际上不管什么时候,博穆尔都没有喝醉过。或许他经历了太多,知道喝醉了就可能会要了自己的命。
秦守念坐在凤舞身边,听到林江南和博穆尔的话才侧头看她,想着她到底是女子,以为她是身体哪里不舒服,也关心地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凤舞抬起头来,对着大家笑了笑,说:“没什么,就是忽然觉得心里有点发堵,好像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秦守念想着刚才那忽然飞过来叫喳喳的麻雀,心中一动,着急地问:“小羽,真的没事吗?”
凤舞轻轻摇头道:“不要紧。”
秦守念便知道确实是出了事情,但是不太要紧,当下也就抛开了这件事情,继续和博穆尔林江南说话。
秦守念问:“林四哥,睿王和小羽都回来了,开了年你还走吗?”
这回换林江南皱眉了。他苦着脸道:“大师伯答应就在恒京,睿王和五弟就可以留在恒京了,但是我师父让我开了年去找他,这次就我一个人了……来,五弟,咱们再喝!以后这样的机会可就不多了!”
秦守念忙给凤舞面前装了半盏茶水的酒杯里填满了酒,口中却道:“好,我们再干一杯,我帮你们都满上!”
凤舞悄悄看了秦守念一眼,给他一个感激的微笑,而后又给林江南递了一串烤肉,笑道:“四哥也不用愁,又不是生离死别,以后不是每年都能回来一趟吗?到时候咱们又能见面了。说不定有机会我和师父还会过去看你呢!来,咱们干杯!”
“好,干杯!以后你们有机会了过去看我,我请你们喝酒!”林江南本来就是洒脱的男儿,很快就将这些离愁别绪抛下。
倒是博穆尔带着几分恋恋不舍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轻叹道:“你们就算分开了,也还在大夏,迟早是能再见的。我要是……只怕以后就真的见不着了。”
听了博穆尔的话,秦守念和林江南也跟着叹息了一声,心中同样有些不舍。
博穆尔这几年来和他们处得极好,虽然是鞑靼质子,但他要是不做鞑靼打扮,你看真看不出来他是鞑靼人。尤其那爽朗乐观的脾气让他们很是喜欢。要是留下他在大夏吧,人家背井离乡的,肯定也不甘心。要是他回去了吧,只怕以后还真的没什么再见的机会了。
凤舞见了离愁别绪又起来了,便起身再给大家倒了一杯酒道:“这是做什么?他什么时候能走还不好说呢!不过,就算他走了,我们以后难道就不能去草原上远游?到时候让他请我们吃烤全羊!”
“这倒也是!”林江南忽然有了个主意,“要是博穆尔你以后真的回去了,我就拉着粮食、食盐和茶叶去你们那儿换牛羊,肯定能大赚一笔!”
说说笑笑中,忽然又一只麻雀飞过来,同样落在亭子外面的梅花树上,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凤舞一听,再也忍不住,立即起身,一边往回跑一边大声叫道:“准备快马,我要立即进城!”
秦守念知道出事了,立即跟了上去,林江南和博穆尔不明所以,也跟在二人后面往回跑。但是一边跑,博穆尔却一边想着,怎么每次有麻雀过来叽叽喳喳叫一阵,凤舞就变了脸色?他想着凤舞放在这里的黑豹和大猫,想着当初他和睿王一起驯服的追风,心中不由有了大猜想——难道凤舞竟然懂兽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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