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感觉不到。
而最最让人意外的是,亭外放了几个大石缸,石缸里种着荷花,茂盛的荷叶从石缸里伸出来,几乎将石缸完全遮掩了去,层层叠叠的青碧的荷叶中不时伸出一支支白色粉色的荷花,亭亭玉立。坐在亭中望出去,好似身在荷塘中一般,别有一番雅致。
秦守念见了,不由点头轻笑道:“倒也花了一番巧心思。”他觉得自己的院子里也可以这么弄几个石缸这么养几支荷花。
崔灿见杜嘉麟不说话,忙示意一名侍女赶紧将她们家小姐叫出来,别磨蹭了。
“九爷,此间的红芙姑娘弹得一手好箜篌,不妨一听。”
杜嘉麟点点头,心中暗忖:这里估摸是哪个艺妓的私宅吧?崔灿好好的带他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这里是他包下的私宅?表哥才多大?怎么就喜欢往这种地方来?
想到这里,杜嘉麟不由抬头看了崔灿一眼。威远侯府已经落败,他这个表哥不思进取,反而耽于享乐,他就是想帮忙也帮不上啊!
很快,就有四名侍女簇拥着两名少女从小路上缓缓行来。
远远望去,那两名少女身姿婀娜,尤其走路时如弱柳扶风,说不出的楚楚动人。待走近了,只见两名少女肤色白皙,容貌姣好,身段更是玲珑有致,虽然个头不高,但该凸的凸,该翘的翘,腰间却盈盈不及一握,端的是纤细柔美。
像崔灿秦守念杜嘉麟这样尚未长成的少年,对女子正是好奇的时候,但一般不会喜欢太过高挑的女子,因为那样显得他们自己个头矮小。他们这个年龄喜欢的大多是个子娇小玲珑,相貌清纯年幼,身段却成熟丰满的少女。
这两名少女就是这样的两个尤物。
看容貌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但那身段,尤其是丰满的胸部和挺翘的臀部,又极有女人味儿。
就是齐谦和秦守念这样房中一直有人服侍的少年都忍不住多看两眼,杜嘉麟这种没有见过两回偏偏还时常做春梦的童子鸡就更不用说了。
杜嘉麟知道自己不该看的,他答应过小舞不多看别的女人一眼,但他还是忍不住在那两名少女的胸脯上扫了两眼,又在人家的臀部扫了两眼,同时心中天人交战,一个声音说:不要紧,小舞不会知道的,他只看几眼而已,不算做了对不起小舞的事。另一个声音却道:既然答应了小舞,就应该说到做到。不就是女人吗,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就那样?要是想看,以后看小舞就是……
两名少女走到亭中盈盈下拜行礼,大的一个自称红渠,小的一个自称红芙。一个身着浅绿色绣白色挑线荷花的低胸广袖高腰长裙,一个身穿月白色绣蓝色挑线莲花的低胸广袖长裙。
两人声音都很甜美,看容貌也有几分相似之处,但姐姐看起来更艳丽两份,妹妹则更清丽一些。
红芙盈盈坐下,接过侍女手中的箜篌开始弹奏,而红渠则手执两支白莲花,站在亭中随着乐声翩翩起舞,动作柔美,好似她自己也成了一朵开在风中的白莲。随后,歌声起,唱的是一支江南的采莲小调:
“江南可采莲,
莲叶何田田。
中有双鲤鱼,
相戏碧波间。
鱼戏莲叶东,
鱼戏莲叶南。
莲叶深处谁家女,
隔水笑抛一枝莲。”
当最后一个音渐渐散去,红渠将手中的一支白莲花抛到了主位杜嘉麟的矮榻上。
杜嘉麟本盘膝坐着,这支荷花边正好落在他腿边。见此,他微微蹙眉,疑惑地看了那花一眼,又抬头淡淡地看着正满脸期待的红蕖。略迟疑了一下,他依稀明白过来,这是讨赏是吧?
“嗯,舞跳得不错,歌儿也唱得不错。”说着,他从腰间的荷包里摸出一把金瓜子撒过去道,“赏你的!”
齐谦和秦守念见了,不由暗自好笑。睿王殿下您也太小气了吧?哪有抓出一把金瓜子赏人的?您这不是在打赏,是在打人家的脸吧?不说这把金瓜子值多少钱,至少您将那荷包一起扔过去呀!管它里面是什么,总归就不失礼了。
这可真是冤枉杜嘉麟了。这道理他不是不懂,但他手都伸到荷包上了才想起这个荷包是小舞给自己做的,他如何肯送人?还是送这样低贱的人?于是便将打赏荷包改成了打赏荷包里的金瓜子。
崔灿看红蕖那一脸僵硬的笑,眼看都要哭出来了,忙哈哈笑着打了个圆场道:“看来红渠姑娘是对九爷动心了!既如此,还不坐过去陪九爷喝一杯?”
红渠蹲身行礼,声音娇媚道:“是!多谢九爷赏赐!”说着,就缓缓走向杜嘉麟。至于地上的金瓜子,则由红蕖的侍女赶紧去捡起来。这要是不去捡,不是看不起人家公子吗?
杜嘉麟看着红渠那娇柔的样子,心中却如临大敌一般。他面色一冷,随即道:“还是去伺候崔公子吧!小爷不爱这一套!”
“公子可是嫌弃奴家?奴家也是清白女儿家呢!”红渠面露委屈地望着杜嘉麟,实在想不到如此俊美的公子竟然会如此无情。刚才就打了她的脸,好不容易崔公子打了圆场,不想现在依然不给她脸面。
崔灿忙道:“是啊,九爷,这姐妹两个都还是清倌人呢!据闻她们本来也是出身官宦人家,因祖父犯事被抄家,她们姐妹两个才沦落至此的。”
杜嘉麟心中冷哼,若心中有傲骨,哪怕以刺绣为业呢?哪怕是给人当侍女呢,也能养活自己,何苦自甘堕落做了暗娼?说到底不过是过惯了奢靡的生活,过不惯清苦日子罢了!
“嗯,是挺可怜的,去,让崔公子好好疼你吧!”杜嘉麟下巴微微一抬,往崔灿那里看了一眼。
崔灿见此,估摸着杜嘉麟真是不喜欢红渠,便招招手将红渠叫过去,又让两名容貌清丽的侍女去服侍齐谦和秦守念。他想着,他们身边都没有人,睿王殿下脸皮薄,可能是不太好意思。
齐谦和秦守念倒是没什么,不过是身边多个服侍的丫头罢了,一点没放在心上。
齐谦还委婉地劝杜嘉麟道:“九爷,请您到这里来,不过是为了图个乐子罢了。这些人,也不过是个玩意儿。您就当是您桌上那盘水果,若是看着鲜嫩好看有食欲就吃两口,若是看不上,就任她摆在那里也就是了。”
这些杜嘉麟如何不知道?如果没有小舞,他自然也会这样。可是小舞说了,不许他多看别的女人一眼的,更不要说跟别的女人靠这么近了。这是小舞喜欢他,看重他呢,他岂能辜负了?
“不必了。我不喜欢她们靠太近。”杜嘉麟依然是拒绝。
这时,红芙起身缓缓起身,走到亭子中央为大家说笑话。原来,红芙还学了说书。她声音好听,说起俏皮话来抑扬顿挫,极具感染力,倒是听得杜嘉麟等人笑了笑。
等红芙说完要退下时,崔灿又指着杜嘉麟道:“去,给九爷斟酒!”而后,他又对杜嘉麟道,“九爷,我让她们准备了梅子酒,一点不醉人,又用冰镇过,您尝尝?”
这次杜嘉麟没有拒绝,不过是斟酒罢了,好歹也得给崔灿一点面子。
不想红芙斟酒以后便顺势坐下来,杜嘉麟嫌恶地要赶人走,崔灿看了外面一眼,忽然问道:“九爷,听说姓颜那小子没了,是不是真的?”
杜嘉麟一怔。不等他回答,崔灿又道:“九爷,以前是那小子管着不让您出来玩儿的吧?既然那小子都不在了,您也该走出来另外跟大家一起乐一乐了。”
原来,这是崔灿看到林江南已经到了,这是代林江南问的。但这话惹怒了杜嘉麟,他面色一冷,正要呵斥崔灿,却不想身边的红芙忽然倒在他怀中,惊呼一声:“九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