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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大结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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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被人叫醒,得知闻敬王妃崔瑶自尽的消息,杜嘉麟只当是父皇出手了。「。恍然间忆及童年旧事,心中不禁感慨万分,最后却只余感激。今生他是何等幸运,有这样一位身为天子却又如此偏宠他的父皇。一时间,他又有些羞愧,父皇如此偏疼他,这些年来他却并未在父皇膝下尽孝几日。

    “小舞,以后你要是有空,就做了饭菜请父皇过来吃好不好?”

    “好!”凤舞心中也是感激这位偏心眼的父皇的。顿了一下,她又补充道,“阿九,以后你有空,也陪着父皇在花园里散散步。父皇年纪大了,国事又劳心劳力,他时常一坐就是一日,这样对身体不好。”

    杜嘉麟点头:“我知道了。以后我们时常请父皇来东宫吃饭,这一来一回,走一走也当是锻炼身体了。”

    敬王妃是长嫂,她突然亡故,还留下遗书说是想念故太子,要追随他于地下,杜嘉麟和凤舞便连夜起身赶往敬王府,帮着操办后事。

    ……

    与此同时,消息也传到宫中。

    皇帝在敬王妃自杀以后,也颇有些感叹。毕竟是儿子的遗孀,但谁让她不学好,非要跟着她姑母学得那样恶毒?老大生前最疼的就是小九,小九以后自然也会照应她们母女,他万万想不到崔瑶竟然会对小舞下绝育之药。难道之前老大一直没有子嗣,也是她在里面弄鬼?

    不过小九这孩子这次难得狠心一次,动作还这么快,难道崔瑶下手真的成功了?

    皇帝皱眉沉思,要是小舞不能生孩子,那可就真的麻烦了。暂且再等几个月看看吧……

    第二天一早,在恒京城外的乡村庄园中,杜嘉瑾又穿上了米白色麻衣,并交代侍从:“我要守制一年,交代厨房不要做违制的食物。”

    “公子?您,您不是才出了孝期吗?”侍从看着他苍白的面色都心疼。这才出孝一个月,怎么又要守制?之前为生母守孝也就罢了,现在这个,有必要吗?

    “无需多言,交代下去吧!”杜嘉瑾淡淡地挥挥手道,“我习惯了茹素,不碍的。其实棉麻的衣服穿惯了也没什么不好……”

    崔瑶或有诸多不好之处,这次更是犯了不可弥补的大错,但他已经惩罚了她,念着夫妻结发之情,念着她为他生育过子女,他最后能为她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是!”侍从缓缓退下,只觉得心里好生难受。他们美好如谪仙的主人,为何非要让自己过得如此悲凉?

    ……

    五日后,从敬王府拜祭回来,凤舞不禁拉着杜嘉麟的手道:“等敬王妃下葬以后,你跟父皇说,让怡宁郡主跟着我们或者接进宫去吧!大哥就剩下这么一点骨血了,怎好让她一个人孤零零住在王府里?咱们再好好帮她挑一个好夫婿,才不枉大哥这么多年待我们的情分。”

    杜嘉麟心里恨极了崔瑶,但怡宁郡主到底是大哥的女儿,他从小就很疼的,当即点头。其实这几日在敬王府,拜祭崔瑶的时候看到怡宁跪在灵前那娇小瘦弱哀伤至极的样子,他心中也不禁有些隐隐作痛。

    杜嘉麟悄然握住凤舞的手,忽然轻叹道:“以后,我封她当公主吧!她本来就应该是公主的。”大哥不在了,理应由他照看这个唯一留下的侄女的。若崔瑶不是丧心病狂地对小舞出手,他本来也会好好照应这位大嫂的。

    几日后,敬王妃葬入皇陵。

    杜嘉麟在早朝后向皇帝奏请道:“父皇,如今大嫂也不在了,怡宁一个人在敬王府中,只怕孤单寂寞,不若接到宫中教养?要不,给儿臣带去东宫也行。”

    皇帝这才想起那个可怜的孙女如今已经是父母双亡了。

    “难为你大嫂如此对你们,你还记得怡宁。”皇帝感叹了一声,随即点头道,“就让她进宫来吧!德妃膝下凄凉,让她去陪着德妃也好。”

    ……

    敬王妃安葬以后,太子奏请皇帝,帝下旨将怡宁郡主接到宫中,由韩德妃教养。

    当日因为敬王妃被皇帝派来的何公公带走,亲自送回敬王府,慕容苍自然也就没有将敬王妃对太子妃下绝育药之事透露出去。别说其他人不明真相,就是慕容苍也认为敬王妃之死肯定是皇帝的手笔。因此,朝中上下对太子只有称赞,没有半点质疑。

    这边敬王妃刚刚葬入皇陵不久,很快就到了忠义侯杜繁(原赵简)与定远伯林峰之女林玉容的婚期。

    婚前五日,凤舞就微服来到定远伯府,为林玉容这个妹妹添妆。

    她从东宫的库房里扒拉出之前她和杜嘉麟成婚的时候朝臣们送的古董、字画、金银玉器、衣料、珊瑚和香山子等摆件,从中挑选出林玉容和赵简可能会喜欢的东西装了十二台的添妆带来。

    云氏欢喜地将她接进后院,谢过凤舞送来的厚厚的添妆,随即想起女儿就要出嫁了,又难过起来。

    自凤舞当了太子妃,以前那些轻视她的人多少都有谄媚的时候,只有林家人对她一如既往的亲近。因此,在凤舞心中,也是真的将林家人当亲人看待的。

    “小舞,你说那赵简真的会对玉容好吗?”那可是连亲爹都能杀的人呀!云氏自从这桩婚事定下来以后,从来就没有安心过,尤其在福王逼宫事件之后。尽管林峰和凤舞都劝过她,赵简还曾经亲自向她保证过以后不纳妾不置通房,但随着婚期临近,她反而越发不放心起来。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凤舞其实很能理解云氏的心情,或许每一位母亲在女儿出嫁之前都是这样不安的吧!

    “娘您放心,他要是敢对玉容不好,我和太子殿下会为玉容做主的!”说着,凤舞又慎重地跟林玉容交代道,“玉容你记住,夫妻之间要相互体谅不假,但他若有什么做得不对做得不好的,你也要明着告诉他。他改了便罢,他要是冥顽不灵,你就告诉我,我让你姐夫修理他!”

    云氏听凤舞这么说,又担心林玉容如果性格太强,与女婿相处不睦,遂改口劝道:“嫁人是女人一辈子的事情,两个原本不熟悉的人生活在一起,总是要相互体谅相互磨合的,只要他不是另外有女人,或者对你动手,其他的你能忍就忍,以后慢慢让他改了就是……”

    凤舞跟着点头,暗忖自己刚才那么说到底好是不好。玉容和赵简毕竟和她跟阿九不一样,他们之前并不熟悉,有些需要磨合的地方也是很正常的。

    “我听说他在婚事定下来以后便将之前长辈给的两个通房都打发了,以后自然会对妹妹一心一意的。他也跟我承诺过,会一辈子对妹妹好的。妹妹你别害怕,娘您也别担心。”

    林玉容红着脸嗯了一声。云氏虽然点了点头,但哪里就真的能放心?

    凤舞现在身份不同了,也不如从前那么自由,不过在林家呆了一个时辰,便要回东宫去了。

    在凤舞离开以后,林玉容又认真地对云氏道:“娘,您别担心,他跟我承诺过,说会一辈子对我好的。不管别人怎么说他,女儿心里却总觉得他其实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因为杜繁大义灭亲,虽然皇帝封其为忠义侯,但只有爵位,并未重用。朝中其他大臣明面上称呼一声侯爷,背地里却是看不起的。与其相反,定远伯林峰在所有大臣和百姓心中都是驱逐鞑子的大英雄,又深得皇帝信任。对这桩婚事,朝臣们大都是理解的,也为此对林峰充满了敬意。

    因此,婚礼前三日,林家这边就有不少亲朋好友过来添妆送礼,使得整个定远伯府十分热闹。而到了婚礼这天,前来送嫁的亲友就更多了。

    但是,当杜繁在热热闹闹的林家将新娘子接出来,到了以前的靖远侯府,现在的忠义侯府时,尽管请了最好的喜乐班子,府里处处披红挂彩,还是显得门庭冷清。

    靖远侯赵荣犯的是谋反大罪,虽然因赵简大义灭亲皇帝开恩没有牵连赵家九族,但原靖远侯府的人是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只剩下杜繁的心腹还在。靖远侯府的姻亲虽然明着没有被牵连,但赵荣的同党肯定躲不过去,就算不是同党,也遭到皇帝厌弃。剩下来的人自然是将大义灭亲的杜繁恨得要死,既然赵简都改名叫杜繁了,抛弃了曾经属于赵家的一切,他们自然也不再认他。

    所以,今天杜繁成亲,除了一直追随他的心腹属下,朝中一个同僚都没有来不说,一个亲友都没来。送嫁的林家四兄弟一看,当时就黑了脸。林江东正要让人回定远伯府将自家亲友请一些过来,就听到传报说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来了。

    凤舞早猜到去忠义侯府恭贺的人可能不多,因此与杜嘉麟商议了,提前五日去了林家给玉容妹妹添妆,大婚当日却去了忠义侯府。

    看到杜嘉麟和凤舞来了,不管是杜繁还是林家几兄弟都悄然松了口气。哪怕今日一个宾客都没有,只要有太子和太子殿下在,这场婚礼就不算委屈。

    傧相问杜繁:“侯爷,要不要等会儿再拜堂?”既然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很多宾客上门恭贺的。

    杜繁看向林家几兄弟,问:“四位舅兄以为如何?”

    林家四兄弟对视一眼,看着坐在主位的太子和太子妃,摇头道:“不用等了,别误了吉时。有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在,就是宾客满堂也比不上。”

    杜繁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傧相及时唱道:

    “一拜天地!”

    “二拜君亲!”因为没有高堂,而且杜繁不想拜他父亲和嫡母,因此将二拜高堂改成了二拜君亲!本来他是打算拜赐婚圣旨的,但既然太子和太子妃在,改为拜他们也成。毕竟太子是国之储君。

    于是,杜嘉麟和凤舞成了证婚人。

    果然,京城里朝臣和权贵们消息最是灵通,听说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亲自前往忠义侯府,震惊之后也赶紧带着礼物往忠义侯府赶去。就在太子和太子妃到达忠义侯府不久,朝中大臣和其他勋贵也带着贺礼到了。

    如此,杜繁和林玉容在太子和太子妃的见证之下拜了天地,送入洞房,等杜繁再次出来的时候,原本冷清的忠义侯府已经变得非常热闹了。

    杜繁也不屑与这些见风使舵的墙头草应酬,不过人都来了,也不得不勉强自己应酬一番。开席之后,他亲自敬了太子三杯喜酒,又与其他道贺的同僚寒暄几句,敬了一番酒便回了新房。

    杜繁没有别的亲友过来,他出嫁的姑姑、姐姐、侄女全都没有来,而那些跟在太子和太子妃身后过来的大臣和勋贵们的女眷因为和杜繁不熟,也没有来新房。因此,新房里除了侍女和喜嬷嬷,便只有凤舞这位太子妃在。

    之前杜繁已经揭了盖头,和林玉容喝了合卺酒,喜嬷嬷从他们两人头上各剪了一束头发系在一起谓之“结发”,整个婚礼便只剩下“洞房”了。

    大婚的妆容很漂亮,但也很累人。头上发饰太多,凤冠很是沉重,头发用头油梳得一丝不乱,将头皮拉得紧紧的。见也没有外人,凤舞便劝林玉容去梳洗一番,换了日常装束出来。

    去了头上沉重的凤冠,换上大红绣折枝石榴花的新婚常服,尽管她洗了头发披散在身后,但粉脸含羞,依然娇美如三月春花。

    “玉容今天可真漂亮!果然新娘子是最美的!忠义侯可真是有福气!”凤舞过来,接了侍女手中的干帕子为她擦头发。

    “姐姐,怎好劳烦你……”林玉容大惊,就要站起来躲开,却给凤舞按了下去。

    “今天在这里我只是你姐姐,有什么不可以的?”凤舞经常做这个,手下利落得很,没过一会儿就将林玉容一头秀发擦到七八分干。

    梳头凤舞就不是很擅长了,所以还是劳烦侍女给林玉容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插上两只赤金嵌红宝三尾凤钗,再戴上一朵大红的芙蓉绢花,看起来又喜庆又漂亮。

    “都说新娘子是一生中最美的时刻,这话果然不假。玉容你看,镜子里有个小仙女呢!”

    “姐姐打趣我……”任是林玉容平日里再大方,在今天这样的时候也不禁羞怯地低下了头,心里隐隐地也有些不安。她悄悄拉着凤舞的袖子,小声道,“姐姐,我,我有点怕……”

    凤舞将新房里的侍女和喜嬷嬷都打发到外间去,拉着林玉容在桌子跟前坐下,安慰她道:“别怕,今天姐姐就在这里陪着你,等新郎官回来了再走……”

    林玉容见新房里没有外人了,忍不住拉着凤舞的袖子小声问道:“姐姐,我娘说洞房的时候女人会很痛,让我忍着,顺从丈夫就是了;但她又说要是杜繁敢动手打我,让我不要忍着。我娘的话好生奇怪……姐姐,洞房到底要做什么?男人会打女人吗?”

    凤舞尴尬地看着林玉容,想着自己和杜嘉麟的洞房之夜,不禁捂着嘴暗自好笑。怎么这个时代新婚之夜的性启蒙这样简单呢?不是应该弄一本春宫图什么的传给女儿吗?

    “姐姐……”林玉容见她笑,又红了脸,心里真是好奇极了。

    凤舞想了想,凑到她耳边道:“成婚后,妻子和丈夫便要生活在一起。你想啊,一男一女同床共枕,自然会对对方的身体好奇……反正你丈夫什么都懂,到时候你只要柔顺些,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好了……”

    林玉容若有所思,想着那句一男一女同床共枕,对对方的身体好奇,她便依稀明白了一些,脸上更是飞起了红霞。

    没过一会儿杜繁就回来了。

    “参见太子妃娘娘!”看到凤舞在新房里,杜繁一点不意外,只是看着她的神色有些复杂。想不到今日他大婚一个亲友都没来,她和太子殿下竟然会来给他撑场面。

    若不是太子殿下来了,只怕他这个冷清的婚礼明日起就要成为恒京的新笑话了。其实他倒是不怕人家说,反正他在外的名声就不好,但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她娶了妻子,却不想岳父岳母从小宝贝到大的妻子受自己连累。

    “不用多礼。”凤舞伸手虚扶了一下,便起身告辞道,“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愿你们夫妻能相互体谅,相互扶持,白头偕老!”

    “多谢娘娘!”

    杜繁和林玉容起身送走凤舞,关上房门,夫妻两个面面回头对视一眼,不由都红了脸,有些尴尬。

    “你饿了吗?”

    “你吃饭了吗?”

    两人几乎同时问出口,随即又相视一笑,之前的陌生和尴尬顿时消去不少。

    “我去传饭进来,我们一起用吧!”

    用了晚饭,夫妻两个重新梳洗换了衣服躺在喜床上,度过了一个别开生面的新婚之夜……

    或许是今天看到别人成亲,杜嘉麟想起了他和凤舞的新婚之夜,这天晚上特别地缠她,一直折腾到半夜才歇下。

    周御医每过七日来请一次平安脉,脉相显示,太子妃身体很好,只是一直没有诊出喜脉。

    冬月底,刚刚回天机门的肖天杰和天医门的袁继扬一起赶到恒京。

    肖天杰带着袁继扬熟门熟路地来到东宫。

    杜嘉麟欢喜地将师父和岳丈迎进去。二人是接到杜嘉麟的传信,知道凤舞可能被人下了绝根草匆匆赶来的。到了东宫,两人也顾不得寒暄,直接就要去给凤舞诊脉。

    肖天杰的医术虽然比不上袁继扬,但也算得上是天下第一流的名医了。两人轮流为凤舞诊脉,又问过她服药前后身体是否有异常,最后得出的结论却与御医一样——凤舞身体强健,但到底有没有吃过绝根草,他们也诊断不出来。

    最后,袁继扬也只能无奈叹道:“如此也只能等个一年半载的,自然也就知道了。”

    杜嘉麟一开始很失落,但随后又想,连岳丈都说小舞身体很健康,或许小舞是真的很健康,没有被下绝根草吧?那天水晶马蹄糕里面的绝根草不就是被她尝出来了吗?之前的小舞没有发现,说不定根本就没有。

    于是,肖天杰和袁继扬也安慰凤舞道:“小舞,你的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肯定是那敬王妃故意说来吓唬你的。”

    杜嘉麟也道:“我就说你肯定没事的。师父和岳父大人都说你在医药上很有天分,真被人下了药,你肯定能尝出来的。”

    事情过去以后,凤舞也对自己有了信心,早就走出了当时的绝望,听师父和爹爹都这么说,也跟着含笑点点头。

    “师父,岳父,眼看就要过年了,不如你们都留下来,就在恒京过年吧?”

    肖天杰略考虑了一下便点了点头。年纪大了,他也不喜欢寒冬腊月的在外奔波。更何况他两个徒儿都在恒京,自然是留在恒京过年更好。他真一个人回去了,只怕他们夫妻两个反而担心。之前他回天机门,就是赶在冬至日回去祭奠祖师爷的。

    袁继扬却笑着摇摇头道:“每年除夕,我这个门主还得带着天医门的弟子祭奠祖师爷,不回去可不成。”再说了,他老婆孩子都在天医门,自然是想回去一家团圆好过年的。

    凤舞知道爹爹留不住,好说歹说留下他住了三日才放他离去。

    尽管袁继扬只在东宫住了三日,但皇帝还是得到了消息。

    将太子叫过去,皇帝皱眉问道:“小舞怎么又认了一位义父?”

    杜嘉麟也没瞒着,当即老实说道:“不是义父,是小舞的继父。她母亲在十多年前那场大火中被天医门门主所救,后来一直在天医门……”

    杜嘉麟将几年前无意中碰到袁念羽,而后小舞寻到生母之事说了一遍。因为天医门也是隐世奇门,凤舞的母亲是获罪充入教坊司的罪臣家眷,杜嘉麟不想惹麻烦,所以之前才没说。但既然父皇问起,他也不便隐瞒。

    “你岳母,不恨皇家?”皇帝自家知道自家事,当初对赵家抄家流放,其实大部分出于泄私愤,赵家虽然不敢说清正廉洁,但的确罪不至此。

    杜嘉麟道:“岳母看到小舞还活着,欢喜至极,其他的倒没有说什么。一开始她也不怎么跟我说话,似乎是不太喜欢我,但后来熟悉了,就对我很好了。她还亲自教小舞下厨,做我喜欢吃的菜,又叮嘱小舞对我温柔体贴些……”

    皇帝想了想,脸上慢慢绽放出几分笑意来。他的小九这样好,自然是讨喜的孩子,谁见了会不喜欢?

    “这样吧,你明日将当年赵家的案宗翻出来,从新定罪吧!当年的确量刑过重。你让人查一下赵家还剩下多少人,都召回京来吧,赵家的房子田地都还给他们……”

    “儿臣代小舞谢父皇隆恩!”杜嘉麟原本还想着等自己继位登基以后再给赵家平反的,既然父皇愿意现在就赦免赵家,那自然是最好。

    不想皇帝只是淡淡地挥挥手,又一副意味深长的神情道:“传说中,天医门能炼制长生不老的丹药,你可曾听闻?”

    杜嘉麟怔然,随即就明白过来。他暗自苦笑了下,回道:“儿臣以为,长生不老不过是传说,不过延年益寿应该是可以的。小舞在医道上天分颇高,岳父大人很喜欢她,让她去过天医门的藏书楼。据她说,天医门典籍里倒是有很多上古灵丹的配方,只可惜很多灵药已经灭绝了,没法配置……”

    皇帝不太甘心,皱眉道:“天医门龟缩一隅,很多珍惜药材找不到也有可能,但我们皇家宝库中未必没有。就算有些灵药灭绝了,或许也可以用药效相近的药材代替……”

    杜嘉麟没说天医门中的珍惜药材可比宫里的多多了,人家药圃里还种着很多外面已经绝迹的珍惜药材呢!他估摸着父皇话里的意思,同时也是不想给小舞和天医门惹麻烦,便斟酌着点头道:“父皇这话也有道理。不如我让小舞把方子默出来,看看皇家宝库中有没有,还可以找太医院的御医好好探讨一下,说不定真能用其他药性相近的药材代替来炼丹。”

    皇帝可不就是想这些方子么?在他看来,就算皇家宝库里那些药材真的没有,也应该可以用其他药材代替。想到传说这那些长生不老延年益寿的丹药,他就激动得不行。

    当天傍晚杜嘉麟回到东宫将事情跟凤舞说了。凤舞竟然也觉得皇帝的话有道理,第二天早朝后就带着自己默写出来的方子去找了皇帝。

    “父皇,父皇,昨天阿九都跟我说了……”

    “哦?小舞以为呢?”

    “我觉得可行!很多方子里的药在具体使用的时候都是可以根据病人的不同情况进行调整的。所以那些丹药里的某些药材缺失如果知道药性,应该能用相近的药材代替。父皇您可真聪明,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呵呵……”皇帝看凤舞一脸兴奋的样子,对自己的建议很是赞同,心中越发期待起来,当即找来太医院院判王御医,让他跟凤舞一起去皇家宝库中寻找药材,而后研究炼制上古灵丹之事。

    王御医看到太子妃手中的上古灵丹配方,同样是心痒难耐。但凡学医之人,十有八九都会对上古丹药配方感兴趣。

    皇家宝库中倒是有不少的好药材,不过已经灭绝的上古灵药还是没有找到。凤舞给继父去了信,而后又拉了师父过来,和王御医一起开始研究那些灭绝药材的药性,然后寻找替代的药材。

    其实用其他药材替代上古丹方里的某些已经灭绝的灵药,天医门从几百年前就开始研究了,不然也不会有现在凤舞身上那颗驻颜丹。袁继扬也并不是一个保守的人,他回信的时候还将天医门的研究成果写了一份给凤舞。

    但皇帝想要的,是能增加寿元的长生丹,这种丹药的配方中有三种药材现在都找不到了,因此几百年来连天医门并没有寻找出替代的药物来,单凭凤舞他们三人,想要寻找替代的药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一来那原本已经灭绝的药材到底是何药性他们不过是从天医门遗留下的典籍知道的,其中有没有偏差谁都不清楚;二来即便是同种药材在不同的地方生长药性都有不同,更何况完全不同的两种药材,难免会有别的药性掺杂在里面。因此,他们研究了两个月都没有太大的进展,连过年他们都没有休息几日。

    时间匆匆流逝,天佑二十四年过去,迎来了天佑二十五年。凤舞今年整整十八岁了。

    凤舞的生日正值元宵节,杜嘉麟跟父皇请了假,带着凤舞微服去大街上看灯,两人装扮成普通人家的小夫妻,里面穿着貂皮小袄,外面却穿着廉价的薄棉袄,一个侍从都没带,至于魏无忌带着沿路护卫的侍卫和暗卫,反正他们是没有注意。

    两人一路看灯,时不时停下点评一番,却一盏都没有买,却买了不少小吃一路走一路吃,跟个孩子似的,一直玩到二更才回东宫。

    梳洗以后躺到暖呼呼的床上,已经三更天了。

    杜嘉麟轻轻抱着凤舞,尽管眉间隐隐有些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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