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我的心里酸溜溜的,却也理解秋桐对李顺的这份关注了,毕竟,这是她今后的男人,既然秋桐无法无力无奈去抗争,那她就只有服从命运的安排,那她就自然而然要去关注李顺的安全。
想到秋桐扔下手头的工作不远万里赶赴缅甸,想到分组突围时李顺让我用生命保护秋桐的叮咛,我心里突然有了自惭形秽、自作多情的感觉。
秋桐不是我的,永远都不会,我的心里有秋桐,而秋桐的心里没有我,她只能有李顺,不管她愿不愿意。
想到这些,我黯然叹息……
第二天,我们没有见到李顺,却接到了李顺的电话。李顺已经离开了缅甸,也是曲线出境,他绕地更远,出了边境后,直接到了保山。李顺告诉我们,他现在已经安全,他要在这边处理办理一些事情,让我们先回去,不用等他。
秋桐刚要在电话里询问李顺几句,就被李顺严厉训斥驳回,不许她管自己的事,李顺的声音很大,我在旁边从秋桐的电话里听得很清楚。
秋桐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咬紧嘴唇,没有再做声。然后,李顺让秋桐把电话递给我。
“易克,你负责把秋桐给我押回星海去,必须把她带回去,不许她在这里干扰我的工作。”李顺的声音是命令式的。”飞昆明的机票我已经委托老秦给你们买好了,你们今天就走,老秦正在从保山往腾冲赶,他会送你们到机场。”
“嗯,好!”我这时显然不能和李顺说我要辞职的事情,只能等见了面再说了,现在我还是他的人,必须要听从他的。或许,应该,大概,这是我最后一次听他的指挥为他出力了,只是我没想到,这最后的一次任务是押送美女秋桐回家。
秦小兵风尘仆仆赶到了,他为我们买好了到昆明的机票,同时负责送我们去驼峰机场。
路上,老秦告诉我们,李顺是得益于另一个知青帮派山头的庇护,疏通了关系之后才得以安全出境的,现在正住在保山国际大酒店。
“他在那里还要做什么事情?”秋桐问老秦。
老秦没有吱声。
过了一会儿,老秦说他送我们走之后,还要再回保山。
言外之意很明白,老秦要回保山为李顺办事,但是,老秦不能讲,道上混的都懂规矩,嘴巴严实是首要的。
秋桐似乎明白了这个道理,不再问老秦。我心里琢磨了半天,突然想起李顺让我仔细观察赌chang运作管理流程的事情,心里顿起疑窦,难道李顺留在保山是和这个有关?
到了机场,老秦要和我们告别了,临别前,老秦说做完这次买卖,以后也不回缅甸了,今后就在大陆安家了,昨晚他的老婆孩子已经秘密转移到了保山,住在一个朋友那里。
我问何故,老秦说因为我们的事情,他暴露了,有人正在暗地找他调查他。
我对老秦说不在缅甸也好,你已经为你的同学和战友尽心了,在那里陪了他们这么多年,赔进去美好的青春年华,也该回国内过几天安生日子了,毕竟,年龄不饶人,年过半百了!这次有李顺赠与的那笔巨款,够老秦在大陆安家了。
老秦默认了我的说法,我问老秦还打算不打算回上海老家,老秦沉思良久,叹了口气,说:“老家里都没人了,父母早就不在了,你看我这一大家子,回去怎么弄?婆娘还不会讲汉语……我看,还是在边境这边过吧,好歹水土都还能适应。”
我点了点头,和老秦拥抱了一下,然后老秦和我们告别,驱车离去。
看着渐渐远去的老秦,我心里突然有些惆怅,大千世界,茫茫人海,不知今后是否还能见到他!
我和秋桐乘机飞到了昆明巫家坝机场,准备买到星海的机票时,被告知,当天的航班没有票了。
我告知秋桐此事,同时说可以先飞到济南或者青岛,然后再飞星海。
一听我说到青岛,秋桐的眼皮突然跳了一下,张口就说:“我要去青岛——”
我一愣,立刻就明白了秋桐的心思。
秋桐之所以要去青岛,那是因为浮生若梦的亦客在那里。
那一刻,我看穿了秋桐要去青岛的真实意图。
我自然不能说什么,我什么都不能说,我只能陪她去青岛找寻她迷幻世界里的客客大神。
飞往青岛的飞机上,秋桐靠着窗口坐,我坐在她旁边,秋桐托着腮,眼睛一直看着窗外,看着窗外漫漫堆积的雪白卷云,似无边的雪原一样在高空慢慢掠过,秋桐的眼神里露出几丝神往和激动。
我不忍再看秋桐,闭目上眼睛,将脑袋靠向椅背,这几天的经历像放电影一样在我眼前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