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笑声,在门外便停住了。
他是要拿毛毯给许沉凉遮腿的。
但他最终没有进去,甚至没有发出脚步声,转身安静地离开。
听见那笑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轻轻敲打在他心上,像是一阵流云从掌中越过,锦缎滑过般的触感,柔得令人心醉,但转瞬艳韵流散,一切成空。
他仿佛目睹了自己不曾抓住过的美好。
许沉凉依旧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她将公司的事情全部委托给了从国外赶回来的文叔去办,现在她算是“无官一身轻”,就专心在家里养病。
她本来以为,许薄凡说的要把她打包带走,只不过是说说而已,可没想到,某天清晨她会被男人给推搡醒。
她迷迷糊糊地一动,感觉自己被什么软绵绵的东西困住了手脚,伸展不开。
许沉凉顿时恼了,她现在不能视物,对于困住自己的东西就更加敏感,脸色也白了白,急问道:“许薄凡!你这是干什么?”
她刚睡醒,否则不会这样叫他。
许薄凡听到熟悉的称呼,嘴角微微一勾,好心情地回答说:“我叫你,你不起来,我只好履行我的诺言——把你打包带走了。”
说完,许薄凡拍了拍裹住许沉凉的被子,许沉凉就像一个白嫩嫩的春卷,被他裹在软乎乎的天鹅绒被子里,揽在臂弯中。
许沉凉默了默,开始挣扎踢腿:“快放我下来!”
她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许薄凡的玩心变得这么重!竟然还真的把她捆起来。
终于恢复自由,许沉凉整理了下衣襟,说:“你怎么又跑到我房里?我说了,我不希望我房里有人。”
那晚的肌肤之亲,她没有拒绝,但事后她带着点委屈,带着点余韵未散的鼻音,轻声地说“讨厌这样”。
这声呢喃戳进了许薄凡心里去了,他再怎么有强势的念头,再怎么想把许沉凉牢牢控制在手心里,也不得不软化了。
于是他就答应了许沉凉让她独眠,而且非必要情况,绝不会擅闯她的房间。
但今天许薄凡没有应她的话。
他挟带着许沉凉去洗漱,甚至自己给她挤好了牙膏,还想替她刷,被许沉凉冷着脸夺下来了。
“我虽然看不见了,这点事还是做得成的!”
许薄凡无声地笑笑,搂着许沉凉的腰,看着镜子里两人的映像,说:“沉凉,我今天就算是扛,也要扛走你的。你放心,到了傅家,我自然有惊喜给你。”
许沉凉没说话,她的动作一顿。
她感觉到了许薄凡的决心。
洗漱停当,她才平静地跟许薄凡商量:“其实我们现在,是离婚的最好时机。”
许薄凡立刻就没有了声息。
但是许沉凉知道他没走,于是继续说:“这个念头,你我都不是第一次有了,只是因为琐事拖着,直到现在。最近发生这么多事情,其实也恰好是一个斩断过往的机会,你已改姓傅,我也不再是从前的许家大小姐,都各自开始新的生活吧。”
许沉凉没看他,所以她不知道,许薄凡现在一脸的怒容,是真想掐死她。
她怎么能这么没心没肺地说出这种话?
许薄凡是第一次感觉到,她是真的对他毫无牵挂了。
不管她曾经付出了多少,失去了多少,她都已经不想追回,也毫无惋惜。许薄凡自认这段时间是处处在为许沉凉而考虑,已经比起从前改观了很多,但许沉凉却好像全然没看到一样。
也对,她现在是看不到了。
许薄凡再也入不了她的眼了。
许薄凡左胸腔里一阵剧烈的绞痛。
但是他没有发怒,只是可怕地沉默着。
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叫许沉凉瞧出任何异常来。
许薄凡终于悠悠地开口说:“你说的听起来很有道理,而且分析得非常客观。我想你一定是希望我能马上答应你,对吧?”
许沉凉张了张嘴,最后觉得自己不能那么苛刻,于是客气的说了句:“尽快吧。”
许薄凡狠狠地咬住了腮帮。
他压着嗓子说:“嗯,我还要考虑一阵,等到两个月以后,你再说这话不迟。”
许薄凡深以为,许沉凉不再看重他,无非是因为许氏垮了,许沉凉心死,且这件事还跟他、跟傅家有着丝丝缕缕的牵扯。
所以他给了自己一个月的期限,两个月内,必然要将许氏所有的一切,都挽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