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一声声轰鸣在陆叶的耳畔回荡,是涛声,是心跳,是呼吸,还是天地间的呐喊共鸣?
初始不过是雨点般轻微,后来便渐渐如鼓点,直至如今似黄钟大吕震耳欲聋,不断锤击他的心神,直欲将灵台砸碎。
这是要……渡劫!他朝思暮想不知盼望了多久的事终于来了,只要迈过这一关,筑基俨然在望。
陆叶按捺下心中惊喜,抱元守一护持灵台,不敢再有丝毫的分神。
海水剧烈翻滚,从四面八方涌向陆叶,重重拍击他的身躯。巨大的力量穿透肉体,仿佛每一下都狠狠砸在心上。
水温在迅速上升,宛若炽烈的岩浆冒出浓郁的青气,不由分说灌入他的身体里。
只在一呼一吸之间,便是一颗金津玉液生成,这速度简直令人瞠目结舌嫉妒发狂。
可惜陆叶正饱受煎熬,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快要被揉碎化为一团飞灰。他的丹田早已成为一口被烧得滚烫的大锅,每一滴金津玉液融入,便如一颗冰珠落入到热油里,立时炸开爆发出惊天动地的震颤。
以前他苦恼于自己的丹田死气沉沉毫无生气,而今却骤然变得天翻地覆如火如荼,一静一动之间的剧烈变化,令陆叶简直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时刻在天堂与地狱当中奋力挣扎。
这才是冲击筑基阶,往后晋升辟海、封山、开府诸阶,那会是怎样的可怕?!
陆叶却不晓得,他此刻所承受的培元劫之恐怖程度完全不亚于旁人在冲击开府阶。如果换一个人在培元阶便遭此大劫,根本支撑不到半柱香的工夫就得魂飞魄散形神俱灭。
可怜陆叶疼得死去活来痛不欲生,苦苦保持着灵台的一线清明硬扛大劫。
他的神智逐渐迷糊,只能凭借超乎寻常的顽强意志在引导青灵精气在体内游走,从后三关而上行,前三田而下降,其间经过上下鹊桥、昆仑、十二重楼、华盖、海底、谷道,最终运转小周天炼化成金津玉液浇注丹田。
每一颗金液落入丹田,陆叶就像受过一轮惨无人道的酷刑,所遭受的培元劫亦水涨船高增强一分,但不晓得何时才是尽头。
陆叶心里也发了狠,咬牙道:“我就不信过不了这关!”不管热油滚炸,成百上千颗金津玉液源源不绝地注入丹田。
一个黑衣少女不知何时悄然飘立在了陆叶身前,她目带异色地注视陆叶,那里面有几分嘲弄,几分诧异,还有那么一两分恼怒。
面前的少年七窍流血,一道道青色的光芒劈击在他身上,又化为水银般的光晕洗涮周身骨髓精血,不断强化护持他的经脉灵台。
黑衣少女轻咬樱唇,含着冲天怨气道:“俞西柏,这小屁孩儿是不是你的私生儿子?竟然慷慨到耗损自己的真元为他洗髓护法。就算他炼成古往今来第一强的筑基阶又能如何?湖海倒灌江河堰塞,将来不知道死相多难看。你吃着山神的香火,干嘛要操天君的心?”
“嗡——”她抬手祭起一尊婴儿拳头般大小的红泥仙炉,檀口默诵真言手中先诀变幻如花。
弹指的工夫,红泥小炉幻化成为一颗赤色的光珠印在了陆叶的眉心上。
“咄!”黑衣少女口吐真言,纤纤玉指在陆叶的眉心上轻轻一按。
陆叶若有所觉身躯剧烈颤动,眉心“轰”的声炸开一团火红色的光芒。那光华飚射到青色的海水里,旋即变作一簇簇燃烧的火苗,竟似仙家梦寐以求的八宝真火。
黑衣少女收回手指,就见陆叶眉心的那颗赤色光珠迅速淡去,最后只留下一点若有若无隐约可见的朱砂痣。
陆叶的身躯却颤动得愈发厉害,猛地睁开双眼痛苦地大喊一声“好烫——”
“嗤嗤……”他的眸中光焰转动,一簇簇殷红火苗激射而出,险些打中黑衣少女。
黑衣少女早有防备闪身避开,这是八宝真火焰苗,她可不会傻到去正面硬撼。
“唿——”青灵海登时以决堤之势涌入陆叶的身体里,一时间红光大作,方圆千丈好似一片火海直透海面。
陆叶小小的身躯不可思议地吸纳攫取着滚滚海潮,无休无止来者不拒。
半晌过去,他眸中的光焰慢慢隐没,周围的海水亦重新恢复明净,不再往体内灌注。
陆叶长出口气,红色的气雾从嘴里喷出,激得海水汩汩翻卷升起一蓬青雾。
陆叶一愣,这才发现自己的面前悬浮飘立着一位黑衣少女。
少女极美,但面带冰霜杀气,双手环抱胸前,一言不发一眼不眨地瞅着他。
陆叶被盯得浑身升起凉意,讷讷问道:“姐姐你是谁,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黑衣少女哼道:“我还没问你是谁,俞西柏为什么拼了老命要帮你?青灵海三十年精气、天德八宝炉……这么多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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