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为这事吗?梅姐昨天不是通过团团告诉你了吗?”
于士杰被抢白了一通,却是不怒反笑,道:“没假惺惺,你不要这么小人之心。你是个聪明人,也是个会办事有主见的人,能不能做下去你自己最清楚,我原先还担心你急于求成,可能会比较冒进一点。现在看来前面阻力不小,你想冒进也不大可能,我还白替你操什么心的。只不过我帮不上别的忙,也只有在钱上面可以配合得好一点了。”
于扬听了心里震惊,这话都似乎说到她心里去了,叫她如释重负。如果此刻于士杰也是与梅欣可和陈星一样反应的话,于扬一定今天就憋着不说话了,有什么好说的呢?不外是对牛弹琴。暗自咀嚼了好一会儿才道:“可不。”但是除此又说不出来别的,总不成拍着于士杰肩头大声叫好吧?又不是范凯那小子。
于士杰当然知道自己那些话的分量,对于扬来说,不亚于大旱逢甘霖。于扬此刻要是谀辞如潮的话,才反而显得不真诚。又笑笑趁热打铁,“刘局这人终究是机关里做过的,虽然霸气一点,蛮横一点,但是要她做出小流氓的行径出来,还是比较不大可能,对她的理解要一分为二,首先她是个强者,这点不用解释。然后她是个心理上的弱者,她处处要面子可能为的就是她心里的某块阴暗,你最好弄清楚,除了从领导到地方的心理不平衡外,她还有什么其他需要遮遮掩掩的东西。对症下药才可以见效。我看你一部分做对了,但是应该还可以发掘。刘局这人给我的总体感觉是外强中干得很。”
于扬听了不得不叹服,心想一定是要找出于士杰嘴里说的刘局的弱点来才好。但是嘴里却是叫道:“哎哟,怕怕哦,就这么一眼就把人刘局看透了,我们以后可是不敢在于总面前晃了。”
于士杰一听哈哈笑道:“你这小东西,连我也被你揶揄上了。我怎么可能一眼看透刘局,又不是神仙,也是回来后结合你说给我听的一些资料才大致想出来的。不过我相信刘局这人应该没有太大危险,虽然传说中你们老板周建成这回好像是吃了大亏,我还是认定她是纸老虎,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维护面子。对了,我也是听说你们老板的事后才想到找你的,还以为事情多么严重,看了团团妈的短信后反而放心了。你看来应付得很好,你要是真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难处的话,我想,我也希望,你应该是会来找我的。”
于扬心想,当时事情其实是很严重的,但是,这要不要与于士杰说呢?听他这一席话,说来也是叫她于扬乘虚而入的意思,似乎他不会接受不了的样子。正想着,电话进来,居然是梅欣可。只得尴尬地冲于士杰道:“是梅姐。”于士杰只是点点头,不说话,于扬才接起。当着于士杰,于扬发现与梅欣可调侃不起来。于士杰也笑笑,干脆停下车开门出去。这里已经是山路,随便找个开阔地停下不会有警察来抓。
“你们昨天怎么了?自己说吧,陈星今天一张嘴都像敲开木鱼一样合不拢了。”
于扬被她一说,脸就一下红起来,自己都觉得耳根发烫,考虑了一下才道:“我加班呢,以后再说。”
梅欣可只管在那边嘻嘻哈哈地笑,不肯放电话,“我叫陈星接听,你等着啊。”
于扬想了想,干脆就把手机关了,说实话,自己也搞不清昨天怎么会喜欢窝在陈星怀里,于情于理都说不通,今天陈星要再出现在面前,她觉得自己是不会扑进他怀里的。看来此事得好好考虑。拉下遮光板上面的镜子一看,果然脸色绯红,哪里敢出去叫于士杰看见了,还不给他一下猜中取笑死。即使他不说话,一个微笑就够有打击力了。如何才可以冷静?于扬想到给刘局发短信,情真意切地告诉她自己即将过去的事。但是手机关着,难说梅欣可会趁她发短信时机立刻打过来,想了想,就抓起于士杰放在车上的手机发。做着这些刀光剑影的事,人想不冷静都难。
发完短信,于扬便坐到驾驶座上,笑嘻嘻地按喇叭。现在已经把给刘局发短信当作一件戏剧性极强的事情来做了,只要不是太认真,才不会对自己恶心得想吐。于士杰回头看见于扬坐驾驶座上,没立刻回来,扬扬手中的烟,大概是想吸完了再走。于扬眼珠子一转,把车缓缓开过去,贴着于士杰停下,让他要想开车门进来的话,非得好好折腾一番不可,否则就得掉下山去,虽然这山沟不深。
于士杰吸完烟前后一看,早看出于扬的鬼心思,摇摇头只是笑,倒是一点没排斥折腾一番上车。但是于扬却赶着道:“没劲,没劲。“
于士杰笑道:“小东西,我掉下去你才有劲了?这儿全是山路,你开得小心一点,别光顾着玩。“
于扬道:“这种山路,我飞车都行,没事。”果然适应一下后,真开得飞快。于士杰还是笑笑摇头。
小水库不像大水库那样招人,不过还是有几辆自行车和汽车停在水坝下面,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两人找个角度好又亲水的地方坐下,于扬一点不隐瞒地把自己的计划,以及计划的实施,一五一十说了出来,一边说一边看于士杰的反应,见他很认真地听着,才放心说下去。她不怕于士杰会泄漏,只怕于士杰反感。
于士杰一直没插嘴,显然是不想在了解全部以前贸然发表见解。完了后才说了一句:“像走钢丝啊。”
于扬点点头,“可不。”
于士杰一听,反而笑了,道:“你今天说话偷工减料,除了‘可不’俩字,你就不会再说点别的了?”
于扬难得见于士杰这么放松,不过觉得这个人自从离婚后似乎一天比一天放松,或许以前他就是这样的,只是不便在其他女子面前露出。当下故作一本正经地道:“除了这两个字,我后面便是谀辞如潮了,怕影响于总的消化系统。”
于士杰又是笑,他今天似乎是太开心了,一直没合上嘴过,一直一逗就笑。“你的计划可行,但是操作起来不可知因素太多。尤其是刘局那一块,你得看看还有什么可以把握的没有,还有,你准备怎么与周建成最后谈设备租赁的事?他可能恼羞成怒,宁可吃点亏也不愿意顺你的意。
于扬想了想,道:“这事是另一个计划,但是还没成形,待我考虑周全了再说出来。”
于士杰一笑,道:“怕我一颗老心承受不住那些阴谋?”
于扬心说你猜对了,但是嘴里却道:“梅姐昨天说了,她发短信给你的原因是于总比我更奸。”
于士杰笑道:“在商言商嘛,什么奸不奸的,难听。小扬,你好好干吧。你说的计划如果成的话,以后有地产在手,流动资金贷款应比较容易取得。而且地块会升值,你现在借刘局倒腾时候吃进是合算不过的事,即使以后周建成看刘局折腾不出什么大浪而反悔,你最坏打算还可以把地卖给他,从中赚上一笔。利向险中求嘛,现在可以开发的利益都已经给开发得差不多了,也就只有风险高的地方涉足的人少。你大胆去做,我看好这个计划,资金上支持你。”
于扬被于士杰一番中肯实在的话震住,呆了好久才觉得喉咙痛痛的,眼眶热热的,心里有被理解的喜悦和激动,也有因为计划得到于士杰首肯,心里担子一下放松的感觉。但是不好意思当着于士杰的面流泪,只得头弯下去趴在膝盖上默默感动流泪。心说,早知如此,也就早早与于士杰说了,省得孤军奋战那么久。以后有什么事看来还是拿去和于士杰商量吧。
于士杰看看于扬,知道她在干什么,克制着自己的手不伸过去抚慰地拍拍于扬的肩,只得站起来,佯装不知地道:“地上坐久了腿酸,我周围走走。”
于扬等于士杰走远了才敢抬头,果然见于士杰远远地走开,好像想要进山的样子。再想起昨晚所见,似乎已不再心有芥蒂,她又不是没见过场面,人手一个小姐,现在梅欣可又没盯在身边,于士杰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这种场合拒绝是会被取笑的。再说了,于士杰又没对小姐动手动脚。这人看来还是君子。
于扬下去洗了下脸,便也在后面跟上。
一个愉快的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