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并非一个好相与之辈,此刻话将将出口,那见义勇为的男子整个人便怔楞住了,无措的望着楚岳,而后也不知该如何开口,清俊的面庞涨的通红,显然是未曾见过这般无礼的小娘子。
正巧,先前落入水中昏迷不醒的小娘子,此刻嘤咛一声,在日头下显得略有些苍白的面庞,更添几分柔弱。那小娘子费力的睁开水眸,薄玉乔细细端量于她,发现这女子模样生的着实不错,也算是上等了,只不过身上这一股子风尘味儿,着实为人所不喜。
这女子现下以手撑着栏杆,费力的站起身子,做工精致的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纹锦衣,因着被水打湿的缘故,此刻便牢牢的贴在身上,勾勒出其窈窕的身段儿。
那救人的男子见着此情此景,面色红的便仿佛溢血一般,径直别过头去,不敢再看。
薄玉乔眸光之中藏着一丝讥讽,倒是想不明了这女子的用意,冲着她与楚岳卖弄风骚,可着实不是什么好主意。
薄玉乔想不明了的事情,楚岳却心如明镜,唇畔勾起一抹讽笑,凤眸之中带着极为浓郁的杀意,便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瑟瑟发抖的女子,恨不得即刻便将这女子给除了,省的污了乔儿的眼!
这风尘女子想必早便清楚了他的身份,也知晓他是男扮女装,方才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便是为了引他上钩。
廷远风也不想想,他楚岳好歹也是大乾王朝的七皇子,什么绝色佳人未曾见过,弄一个妓子摆到他面前,难不成便以为他会难以自抑?能想出这般蠢笨的法子,之于廷远风也实属不易了。
风尘女子此刻轻咬红唇,淡色的菱唇上留下浅白的印子,而后冲着众人福了福身子,嗫嚅着开口道。
“小女子名为绯月,多谢众位的救命之恩。”
说着,那秋水剪瞳便仿佛粘在楚岳身上一般,让薄玉乔瞧着着实是有些诧异。
此刻楚岳极为不耐,毕竟他可不欲让薄玉乔现下便发觉他的身份,登时便眉头微蹙,冷声道。
“既然你已经无事,便先行离去罢!且救你之人是那位公子,可与我们无关。”
楚岳说完,便复又跪坐在竹席上头,而后冲着薄玉乔状似无意的开口道。
“乔儿,原本我还觉得以河心水煮茶是极好的,但现下看来,若是有那种腌臜东西三不五时的跳入着秦淮河之中,想必这河心水早已污浊不堪,白白糟践了这上好的武夷红茶!”
话落,楚峥便提着茶壶,站起身子走到船边,将其中散着馥郁香气的茶汤径直倒入秦淮河之中,裙裾飘飘,临风而立,因着墨发仅以一支碧玉簪给绾上,清丽如仙的面庞粉黛未施,端的是一副雌雄莫辩的模样,当真是说不出的俊逸,让薄玉乔一时之间,都有些看的怔楞了。
思量了楚岳所言,薄玉乔嗤笑一声,随即微微眨了眨杏眸,而后便开口道。
“罢了,阿月你便同我一齐尝尝这玫瑰羊乳罢,滋味儿虽说及不上武夷红茶,但也是极为不错。”
此刻薄玉乔与楚岳都不欲理会画舫上的两位不速之客,那书生模样的男子此刻羞窘不已,面庞涨红,不过并未寻着旁的船只,一时之间也无法离开。
而那名为绯月的女子对楚岳的讥讽之言,便仿佛置若罔闻一般,面上仍挂着娇柔的笑意,一阵冷风吹过,这被水浸过的身子不由瑟瑟发抖,这般勾人的景儿,不止画舫上的船夫看直了眼,便连对面画舫也多了不少凑热闹的商户,一时之间,淫声秽语不断,让薄玉乔着实厌恶不已。
“船家,将画舫靠岸罢!”
薄玉乔现下也没什么赏景儿的心思了,便径直开口吩咐了一句。
听得薄玉乔所言,这船家方才将眸光自绯月窈窕的身上移开,也未过几时,便将画舫划到岸边。
薄玉乔早便将帷帽给戴上,楚岳虽说心中不欲理会帷帽,但对上薄玉乔的眸光,也只得将帷帽一齐戴上,而后两人便带着素墨等人,付齐了银两,头也不回的便离开了秦淮河畔。
等到楚岳与薄玉乔的身影消失之后,方才一副羞窘模样的书生便站直的身子,方才那股子文弱气已然尽数消失,化为逼人的煞气,眸光仿佛利刃一般,冷冷的扫过绯月煞白的芙面,薄唇轻启,讥讽道。
“没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