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石的地面沁凉刺骨,薄玉乔双膝疼得厉害,心下不由升起一股子委屈之感,明明赵月如素日里都是极为温柔的,怎的会陡然发难?
“姨娘,乔儿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何姨娘竟至如此?”
此刻,薄玉乔一双肖似赵月如的杏眼上头蒙着一层淡淡的水雾,眼眶也红了几分,但小小的脊背却挺得笔直,当真是一副极为倔强的模样。
见乔姐儿如此模样,赵月如心下一软,方才心头升起的愠怒,此刻也消散不少,她觉得大抵是自个儿想岔了,乔儿如今不过五岁,哪里有那般深沉的心思?
“乔姐儿,方才你为何对你爹爹那般言道?”
赵月如一张秀丽的面上显出一丝茫然,略微带着些刺探的眸光,使得薄玉乔心下一紧,她这才想起来之前的答话,的的确确带了些挑拨离间之嫌,既能在薄正面前抹黑了兰夫人,又能使得薄正对赵月如更添三分欢喜之意。
不过薄玉乔大抵忘了一点,她现下不过是个五岁的娃儿,如此谋算,旁人看不出还好,但赵月如一直与她朝夕相伴,自然是无法瞒住的。思及此处,薄玉乔心下已然有了决断,面上仍挂着几分委屈之意。
“姨娘,乔儿难不成说错了吗?若不是乔儿不懂事,冲撞了兰夫人,先前也不会日日躺在床榻上了!姨娘,难道你不欢喜乔儿了吗?”
薄玉乔的声音骤然拔高,略微显得有些尖细刺耳。泪珠儿顺着莹白如玉的小脸儿上滑落,当真让赵月如心下一阵抽疼,忙不迭的上前两步,一把便将抽哽着的小娃儿揽入怀中。
“乔姐儿,都是姨娘不好,若是姨娘能有些本事,也便不会让你受了岑青兰的委屈!都是姨娘不好!”
赵月如一边言道,眼眶也红了三分,但却并未掉下泪来,那副强忍酸楚的模样,让薄玉乔不由的有些憋闷。在这庭院深深之处过活,到底是有些身不由己。
薄玉乔的年岁到底是有些小了,如此一折腾,不多时便闭目睡了过去。赵月如手上力道不小,与其瘦弱的模样全然相反,一把将薄玉乔小小的身子给抱上了床榻之上,而后轻声入了耳房,以温水绞了帕子,坐到窗前给薄玉乔犹带泪痕的小脸儿擦拭着。
此刻,赵月如心下也是难受的紧,她本想不争便是福气,但却不想误了乔姐儿,如若再是这般的话,恐怕岑青兰那个贱妇亦是不会善罢甘休,到了那时,乔姐儿的处境恐怕便有些危险了。
眼下,薄正倒是对她升起了几分欲念,说不准便是一个好时机,若是她得了薄正的宠爱,在这薄府之中,腰杆子也算是硬了几分,到底也不必使得那些奴才爬在她头上。
赵月如心下有了决断,一张秀气的面上也带了些许坚毅之色,玉手死死攥住锦帕,丰润的菱唇微勾,透出一丝极为妩媚的艳色,若是薄正见了,恐怕更是魂不守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