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惨白。在男人心中,她居然是个连**都不如的下贱女人……她紧紧的捏着手里的帕子。胸脯起伏,似是在强压心里的仇恨。
“老爷……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儿。老爷即便不喜,又何苦出言伤人?”
高则诚嘴角擒起一抹冷笑,居高临下道:“好人家的女儿,是不会主动脱光了衣裳。等着男人去睡她的。”
“老爷……”王美玉羞愤难当,泪滚滚而下,捂着嘴跑了出去。
“何苦说那些伤人的话。说到底,她也是个可怜人?”夏氏等人出去。倚着床头轻声道。
高则诚酒醒一半,上前摸了摸夏氏的额头,神色如常道:“这世上谁都可以怜悯,独独这种女人不行。看似瞧着比谁都柔弱,实则心里比谁都明白。”
“老爷,何姨娘来了!”
高则诚眼眸一暗,看一看夏氏的脸色,方道:“将人请进来吧!”
何氏一身家常衣衫,袅袅而入。
一进门,二话不说,便往老爷跟前一跪,道:“妾有个不请之请,想请老爷,夫人应允。”
高则诚与夏氏对视一眼,心知何氏深夜前来,必是有事;进来便跪,所求不小,遂道:“何事?”
“妾听说夫人替三小姐寻了梅家这门亲事?”
高则诚眉头微皱,道:“你有何事,实话实说吧!三小姐的婚事,不是你能议论的。”
“倘若三小姐没有看中梅家,我想请老爷,夫人替四小姐牵一牵线。”何氏说道。
高则成夫妻听罢这话,互望了一眼,夏氏幽幽道:“你今晚既然来了,想必已是打探清楚了,梅家的门第……可不高啊!”
何氏笑盈盈道:“我与夫人一样,看中的,不是梅家的门第。”
夏氏幽幽看向何氏,偏巧何氏也正向她看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心里均是一片清明。
活到这个份上,谁不知外头的光鲜不过是给旁人瞧的,里头的实惠才最最要紧。
世上,没有哪个女子,愿意男人纳妾,**,玩女人。都是做了母亲的人,自然知道像梅家这样家风清正,极少纳妾的人家,对一个女人来说,是何等的求而不得。
既没有后院莺莺燕燕的你争我斗,更不会有庶子庶女与你的孩子来抢家产。更何况,相府嫁女,嫁妆都是按着定例来的。一个女子,带着这样的嫁妆,背后又有靠山,嫁到这样的人家,只要不是太过言行有失,必能顺遂一生。
夏氏默了一默,流转的目光一动,终是朝男子点了点头。
高则诚未曾想何氏竟有这般见识,在他眼里小户出身的何氏最应是嫌贫爱富的主,当下心中一暖,将何氏搀扶起来。
“她是你亲生的,既然你愿意,这门亲事我便亲自去说。你放心,该给这孩子的,一样都不会少。”
何氏眼眶微红,“多谢老爷!”
何氏原本长得就美,这一声老爷唤得千回百转,似又带着淡淡的幽怨,若是旁人,必是心底像猫抓了样,恨不得将女子搂在怀里,好生疼爱一番。
高则诚心中虽有涟漪,却目光清明,道:“去吧,得空了,我再来瞧你!”
何氏眸光一暗,朝夫妻二人福了福,悄然而出。走至院门口,脚下稍稍一顿,嘴角微微沁出个笑。
隐在一旁的高紫萼忙上前唤了一声。
何氏见是她,将人搂在怀中,边走边轻道:“老爷,夫人应下了。”
微暗的灯光下,高紫萼白皙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轻轻道:“三姐都看不上的人家,姨娘为何非要女儿嫁到梅家?”
“傻孩子!”
何氏轻轻一叹:“我与你说实话吧。夏氏这人,我看了这几个月,是个厉害的。你父亲将她从佛堂里请出来后,这些日子往我和朱氏房里去的次数,十个手指头数得过来。”
“这与梅家又有什么关系?”高锦葵奇道。
何氏抚着女儿的头,道:“凭夏氏今时今日在府里的地位,三小姐什么样的好人家不能寻,偏偏是梅家?”
“姨娘这话是意思是……”
“当年先夫人在时,听说对夏氏极为不容。夏氏退避三舍,将三小姐交给先夫人管教,明里暗里对三小姐不管不闻,实则未尝不是保护三小姐的一方种式。夏氏为了三小姐能做到这一步,你说在婚嫁一事上,可会害她的亲生女儿?”
“姨母,梅家的门第明明……”
“孩子,你还小,有些事情等你长大了,自然就明白了。姨母在这深宅大字里活了这些年,岂是白活的,姨娘不会害你。”
“那三姐若是知道了,会不会……”
“她?”
何姨娘露出一丝淡淡的嘲讽:“她……真真是个傻的!”
……
且说小王姨娘甩开众丫鬟,一口气跑出朝春阳院,伏倒在大石上失声痛哭。
原以为进了这相府,就能过上好日子,哪里知道,这深宅大院寂寞无边,连她屋里的美人瓶,都带着冰冰的冷意,没有一丝温度。一辈子这么长,她如何能熬啊……
哭了几声,又怕给下人瞧见,王美玉一把捂住了嘴,改成低声哽咽。却听得一旁有稀稀索索的声音。
王美玉吓了一跳,往四周瞧了瞧,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跑到了后花园。
她色厉内茬道:“谁,谁在那里?”
月色下,高子眈一身锦衣,慢慢从树丛里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清秀的小厮,低垂着头,手脚不知往哪里放。
高子眈被人搅了好事,心下正恼,正欲破口大骂,见是她不由愣愣了,遂摆摆手,小厮一溜烟的跑开了。
小王氏未曾想是二少爷,心道自己的狼狈样被这个小祖宗瞧了去,只怕明日又要弄得人尽皆知,心头一哀,那刚止了的泪,又落了下来。
都说月下看美人,月美人更美,更何况那美人脸上还挂着泪,梨花带雨的模样更是美上三分。
高子眈莫名心头一软,手已经抚上了女子的脸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