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去,你便去,吱吱唔唔做什么?”李凤津不悦道。
翠儿忙哄道:“小姐别生气。奴婢这就去。”
李凤津见人出去,方才舒了脸色,洋洋得意的歪在床上。半瞌着眼睛。
高府大少爷英俊挺拔的身姿浮在心头,那深邃如墨一般的眼睛轻轻一抬。李凤津心尖儿微微颤抖,脸上浮现一抹笑意。
高子瞻,我李凤津看上的人,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不信,咱们走着瞧……
……
夏茵柔抚着正阳的手袅袅而进。
高则诚见是她,敛了怒意,轻咳一声道:“你怎么来了?”
夏茵柔淡淡一笑,目光落在林西身上,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笑道:“我过来瞧瞧。”
伏在男人脚下的朱姨娘,抬头一见是她,以为是来瞧笑话的,强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背过身抹了把泪,又迅速整了整妆容,冷笑道:“夫人好雅兴,深更半夜的有什么可瞧的?”
夏茵柔若无其事的绕到高则诚身边,看都未看朱氏一眼,只对着男人轻轻一叹道:“听丫鬟说老爷在书房动怒,原本不想过来,哪知……”
素手轻轻一抬,指了指书房外头,夏氏惘然一笑道:“倒不得不走这一趟。”
高则诚剑眉一抬:“何事?”
夏氏轻道:“都进来吧!”
说话间,几个丫鬟低垂着头鱼贯而入。
林西跪在地上忍不住抬眼去瞧,只见二小姐跟前的山秀,大少爷跟前的如玉赫然走在前边,身后各自带着一个小丫鬟。
高则诚未料到一下子涌进了许多人,当下不悦道:“出了什么事?”
夏氏低低一叹,目光似有若无的仍在林西身上打转,轻道:“大少爷,二小姐院里丢了东西。”
林西心头咯噔一下,心道这个时候跑到老爷书房里,只怕东西贵重。
高则诚目光扫过那几个丫鬟,板着脸道:“少了什么东西?”
众丫鬟忙跪下,山秀回话道:“回老爷,前头夫人给二小姐定制的五凤朝阳珠钗不见了。”
“什么,锦葵的珠钗不见了,哪个下作小人这么大胆子,敢偷主子的东西?”朱姨娘一听,炸了毛。
夏氏微微皱眉,高则诚眼角看得分明,目光淡淡扫过去,朱姨娘及时的住了嘴。
如玉见状,这才轻道:“回老爷,先夫人赏给奴婢的一对赤金累丝长簪不见了。原本也不值当,只是这物什,是先夫人送给奴婢的,在奴婢心中价值连城,所以奴婢不敢隐瞒,求老爷给奴婢作主。”
林西听着,只觉得如玉这话中有话,正欲细思,却见跪在她前头的二少爷,微微侧过脸,眼睛朝她眨了眨。
林西为难的回眨了两下,藏在袖中的手,悄悄伸出来摊开,示意她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高子眈气得几欲吐血,却见父亲目光掠过,忙正正经经的跪好。
孰不知,高则诚并未看他,而是对着如玉深看了两眼。
他认得这丫鬟,原是崔氏亲手挑选,放到大儿子房里的丫鬟,崔氏尚在时,已过了明路,长得很有几分颜色,据说也是人贤德的。
想至此,高则诚目光不由朝夏茵柔看去。后者微微点了点头。
高则诚扶夏氏坐下,目光一凛,冷然道:“你细细说来!”
如玉轻道:“二小姐丢了东西,只怕比奴婢还急,还是让山秀先说吧!”
夏茵柔凝眸于她,眼中有着一抹赞赏。
山秀忙道:“回老爷,今日府里宴请,院子里只留了几个粗使丫鬟看院门,旁的都去了园子里瞧热闹。二小姐回房卸朱翠时,才发现妆奁里的五凤朝阳珠钗不见了。”
“找到了没有?”高则诚不耐烦,直言道。
山秀忙道:“回老爷,院里都找遍了,连下人的箱笼都打开来瞧过了,硬是没找到。”
朱姨娘急道:“难不成这物什,插翅膀飞了。一个个的眼睛作什么使的,连小姐的东西都看不好,我要你们何用?”
高则诚一拍桌子,眼睛不客气的剜了几眼,朱姨娘便老实了。
“今儿个府里人多,可有外人到你们院里去?”
山秀沉吟片刻,朝林西瞄了一眼道:“回老爷,奴婢问过了,今儿个只有二少爷跟前的林西,到过二小姐的屋里,说是要拿一本什么字帖。小丫鬟也不懂,就把人放进去了。”
似一块石头砸上林西的天灵盖,砸得她脑袋连同五脏六腑,一片清明,心底连一丝恍惚都没有。
她抬起头,正色道:“回老爷,是大少爷跟前的丫鬟带讯来说,让我到二小姐处拿本柳公权的《玄秘塔碑》,说是一会要用,奴婢这才去的二小姐院里。”
“然后呢?”高则诚面无表情道。
然后?
林西立时怔住。
……
然后她便去了,二小姐院子里只几个小丫鬟在廊下晒着太阳,吃着瓜子,说着闲话。能作主的,半个人影也没有。
一边是大少爷急着要,一边是二小姐院子里没人,林西顿时没了主意。
也不知哪个青衣小丫鬟说,二小姐的书都在她的书房里,让林西自个去书房找找。
林西觉得一个人去不大妥当,必要寻个同伴才行,于是便拉着其中一圆脸丫鬟名唤云初,一道去了二小姐的书房。
二小姐的院子三间正房,两间抱厦,正房的最西侧才是书房,两人从厅堂直接穿过去,在书房寻了片刻,正好外头有人唤了云初一声。
云初让她先找着,去去就来。
林西一心找书,并未在意。
云初去了,须臾便回来,两人在书架的第二层把书寻着,一同出来与小丫鬟们说笑了几句,林西便离了院子。
……
林西心中闪过异样,暗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于是挺胸抬头,堂堂正正把事情说了个一清二楚。
言毕,屋子里一片寂静,针落可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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