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下,一阵清风袭来,月色阑珊而下。
霎时,武学月一惊,眼神怔然,整个人的神经都绷紧了起来。
“不好了!他醒了!灵遥你便藏好,若是有事,我会给你发信号!”
说罢,武玄月连招呼的时间都无暇顾及,转身一个飞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麦田方向奔去,势如闪电,速度飞快。
武玄月临走之际,故意落下了曹云飞赠与自己的发簪,不外乎是因为簪子上的铃铛装饰声响太大,怕自己行踪暴露;再来放在曹云飞的身上,自己可以通过千里辩声的方式,来告知提醒自己曹云飞这方的动向。
伴随着风声将至,刚才极为细微的铃铛声响,足以警示武玄月,曹云飞这方有异常。
一路飞雀疾行,武玄月耳听六路眼观八方,脑子还在不停地运转,途经一家农户,只见那农舍的水缸里飘着一个瓢,一个闪电而过,瓢无影水花轻晕一波涟漪——
武玄月掠过一瓢水,声色从容又是一路疾行,瓢中水竟然丝毫未起波澜,更别说会洒出一滴来。
临近麦田的时候,武玄月故意放慢了脚步,看着一袭白衣男子晃晃悠悠坐起的身影,武玄月一反常态,神色大变,登时慌里慌张、手忙脚乱地跑了过去。
曹云飞缓过神来,这一觉醒来,似乎酒劲过半,意识清醒了些,再一看自己手中握着那一只银色圆月簪子,恍然一愣,而后眉头一皱,行思坐忆起来。
这个时候,武玄月神色慌张地跑了出来,双手托着一飘,瓢中水花四溢。
“公子醒了?”
曹云飞一愣,顿时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回眸一瞟。
“嗯?你……”
武玄月看出曹云飞眼中的疑虑,却是故装姿态相当自然地走上前去,脸上挂着刻意的灿烂笑容,双手奉上瓢。
“公子今天喝多了,刚才似乎是不胜酒力,昏睡了过去。睡梦中您说您口渴,瑶儿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四处去给你找水去了,这不前方有一户农家,我便索了一瓢水,公子赶紧喝吧~”
曹云飞盯着武玄月一副人畜无害的小脸良久,如此笨拙的模样倒不像是装出来的。
曹云飞微微皱眉,眼神落在了对方手中的瓢中,几分疑虑却也接过对方手中的瓢,仰头饮了几口便罢,水瓢则是弃之一边。
终于,曹云飞忍不住张口问道:“这个簪子是怎么回事?”
说来这个簪子也是有故事的,是曹云飞为武玄月尽心打造的,曾几何时知道自己要迎娶对方过门,便着意找人打造了这样一枚别有心意的簪子,名为“众星拱月”。
今天晚上自己酒后失仪,才会把眼前的女子当成了是武玄月,恍然不知道,自己珍藏了多时的怀念之物,就这样直接拿了出来。
“这枚簪子不是公子送给小姐的吗?灵遥知道今晚上公子误把我认成了小姐,才会把这样的贵重之物赠与我,只是到底这东西不是给灵遥的,灵遥不敢收,这就还给了公子。”
听到这里,曹云飞又是一脸的狐疑,而后稍稍思考了片刻,把簪子又收回了自己的衣襟当中。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我可以保你一时但是我保不了你一世,你总是要给自己以后做个打算吧——”
曹云飞的扑克脸又回归本体了,一副冷傲自居,遥不可及的距离感,让人不舒服极了。
“公子可愿意带灵遥回西疆驻地呢?灵遥现在就如浮萍一般,以前武家是我的根,而现在没有了老爷二夫人小姐的武家早已经不是那个可以容得下灵遥的武家,我除了跟你回驻地,我真的没有可以去的地方了。”
武玄月顿时脸色一沉,凄婉可怜不止,声音更是瑟瑟,如此幽怨求诉,只是为了博取曹云飞的同情。
“跟我回驻地?也未尝不可,只是你回去之后能做什么?当我的丫鬟吗?还是说……”
曹云飞斜睨了一眼眼前的女子,眼中晕开了一丝涟漪——
虽说这单灵遥的感觉和武玄月相差甚远,但是至少她有一张和武玄月一模一样的脸,这世道只怕是再也难找到一张和她的脸如此神似的脸了吧……
故人已去,可是自己的心还在,即便是把单灵遥当成是武玄月的替代品也好,睹物思人总比长痛别离强的多。
谁想,武玄月似乎已经有意识曹云飞会说出怎样的话来,根本不给对方说出第二个选择的机会,抢先表明了自己的意愿。
“灵遥有个不情之请,请曹堂主应允!允许我入驻白虎军,我想习武,我一心只想做尚武堂的门生,用学来的武艺为我家小姐和夫人报仇雪恨!”
听到这里,曹云飞眼中微颤,脸上的表情凝滞了——
本以为这丫头会愿意做自己的填房,结果竟然会说出这样一个答案来,还真是让自己有些自作多情的失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