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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烟话说一半,佟雷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对梁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先接电话。”
“哟,怎么敢劳驾你来探班。”梁烟静静站在旁边,不一会儿,听见佟雷笑着说。
梁烟倒也没怎么在意。
《仁心》刚开机,拍摄地点在b市,像佟雷这种咖有没事过来探班的朋友很正常。
……
下午,陆林诚带着助理出现在《仁心》片场。
他来得低调,鸭舌帽加黑色口罩,好些剧组里的工作人员也都不知道。
陆林诚来时片场正在拍戏,佟雷中气十足的话剧腔远远就能入耳。
导演:“卡。”
然后是一个不停道歉的女声:“对不起导演,对不起,佟哥,真的不好意思。”
“算了。”导演从监视器后面站了起来,“你今天是怎么了?昨天太累了吗?状态没调整好?再去准备准备吧。”
“谢谢导演,真的不好意思。”
佟雷下了戏,一眼看到在他的位置等待的陆林诚。
在陆林诚刚踏入影视圈的两人就合作过,那时佟雷已经成名,陆林诚当时还是个只有流量的爱豆,刚刚开始拍戏,佟雷本来对半路出家来演戏的陆林诚不怎么看好,可是陆林诚无论是天赋还是勤奋程度都给人很大的惊喜,两人合作后关系一直不错,后来陆林诚越来越红,三金影帝到手,但跟以前的朋友也一直交好,佟雷有什么戏上时陆林诚都会帮忙宣传。
佟雷笑了一声,走过去,第一句话就是:“要不是昨天那场戏下了水,今天这种表现早就不知道被骂多少回了。”
陆林诚被戳中心事,微微别过眼。
他看到不远处,差点被骂的人一手捂着小腹,一手举着剧本,皱着眉头念词。
男人的目光落到她小腹上。
梁烟正琢磨着戏,剧组突然热闹起来。
据说是佟雷的朋友刚刚来探班,给大家点了饮料过来。
每个人都被分到一杯。
众人拿到手后高兴地看包装,结果在看到封条上时的“红糖姜茶(热)”傻了眼。
不是奶茶吗?
有谁请人和饮料喝这个啊!
只有梁烟捧着一杯热红糖姜茶,心满意足地喝着。
……
世界上只有三件事是藏不住的,感冒、喜欢和穷。
梁烟还是没扛住,她感冒了,虽然喝了暖暖的红糖姜茶。
但感冒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梁烟不想因为自己连累了《仁心》的拍摄,因此一直在带病拍摄。
只是现在吹着冷风,她觉得简直是透心凉,脑袋也晕晕的。
钟泽和梁烟搭戏都发觉了她的不对劲,担心地问:“烟姐,你没事吧?”
梁烟摇了摇头:“没事,挺好的。”
但下一个镜头,该她说台词了。
一句话还没说出,梁烟就先一声“啊切”打了个喷嚏。
她还是没能掩饰住自己感冒的事。
钟泽拧着眉,对导演说:“导演,烟姐感冒了,让她去休息会吧。”
梁烟本来想摆摆手说自己没事的,但那只手就跟断了经似的,怎么都拿不起来。
她放弃了,认命地听着导演让医生来帮她量体温。
一般的剧组为了防止意外,都配有跟组医生。
梁烟坐在一旁休息,认真看着佟雷和王一莉拍戏。
两个大咖对戏时,目光中都有着火花。
钟泽跟在她身旁,念叨着:“烟姐啊,你可不能为了工作不管自己的身体啊,你看我们圈子里的老一辈的艺术家,好多老了身体都有各种问题。”
“钟泽。”梁烟认真地看着他,说道,“知道得太多会被灭口的。”
钟泽:“……”
医生很快来了,先让梁烟量夹上体温计。
几分钟后,梁烟把体温计递给医生。
医生是个年轻的男子,接过体温计一看,皱着眉道:“都烧到39度了。”
恰好佟雷一场戏结束,听到医生的话,诧异地看了一眼梁烟。
梁烟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嗯。”
钟泽吓了一跳:“我天你烧成这样。”
导演也没想到梁烟在发烧,明明看着气色还挺好的。
好在梁烟的戏都差不多了,便放了假让梁烟回去休息。
梁烟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了。
佟雷看着梁烟快走不稳的步伐,又看看她脸上的表情,脸色十分复杂。
这种心情就好像,你本来以为是一只狼,结果只是一只变异的羊,没啥杀伤力,还有点刚。
佟雷还是给陆林诚打了电话,虽说来探了一趟班连面都不见,但就临走前个送全剧组红糖姜茶的操作,就怎么看怎么口是心非。
“喂,你前妻发烧了,39度。”
“我只是跟你说一声,没别的意思。”
……
梁烟这次发烧是真的挺厉害的,她一个人回了家,躺在床上。
一进被窝,她就觉得脑袋晕沉沉的,眼皮子也直打架。
梁烟睡了一觉,然后被门铃声吵醒。
梁烟不想起床去开门,翻了个身继续睡,然后把被子蒙过头顶,然而门铃始终锲而不舍地响着,梁烟睡不着,没办法,只好起身去开门。
“谁?”她有些生气地拉开门。
……
梁烟继续去睡了。
陆林诚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打量着梁烟公寓的装饰,然后起身,去到她卧室。
梁烟睡着了,她嘴唇微动,似乎在说着什么话。
陆林诚下意识弯下腰。
“好累……太重了……”
陆林诚没怎么听明白。
“什么好累太重了?”他轻声询问。
面对一副病容躺在这的人,他嗓音不由自主地放柔。
“杠铃太重了。”梁烟突然呜咽了两声,“我举不起来。好重。”
陆林诚意识到梁烟是梦到小时候,在体校练举重的时候。
他以前从来没听梁烟谈过她的小时候,他以为她应该是个普通家庭,直到那次在热搜,看到梁烟的举重童年照。
发黄的背心,两团高原红的小胖脸,还有举起杠铃时坚硬的眼神。
还有陈雪云。
那时她也从来没有跟他说过,陈雪云出现过,找过她。
为什么不说呢。他现在很想问她,可惜她却失忆了,甚至连他都记不起来。
陆林诚默了默,目光落到梁烟高烧干裂的嘴唇上。
陆林诚去倒了杯水,回来时手心里几颗白色的药片。
他没照顾过人,因此接水给梁烟喝的时候。一不小心倒快了,便有一些水从梁烟下颌流入了衣领里。
她皮肤很白,锁骨明显,是很漂亮的形状。
他跟梁烟结婚两年多。
陆林诚喉结微动,心是想忍一忍的,但身体跟会认人似的,他有点尴尬。
陆林诚抛开杂念,把退烧药放到梁烟眼前:“梁烟,吃药。”
可能是因为水流进了衣服里,梁烟有些不舒服,闭着眼拉着他的手,声音有些含糊:“不吃。”
陆林诚把药片递在她唇边:“梁烟,吃完药再睡。”
梁烟不理。
陆林诚有些生气,把梁烟身子往上提了提:“梁烟,快点吃药。”
梁烟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眼前的人容貌很熟悉,像前夫。
前夫怎么可能知道她生病。不是他。
梁烟排除了前夫,于是以为这人是顶着“小陆林诚”名头的钟泽。
啧~这小子,在片场还烟姐长烟姐短的。
梁烟伸出手——
“啪”的一声,高烧时发烫的掌心,像无情地拍死一只蚊子,敲上“钟泽”的脑门。
“你怎么不叫我烟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