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他的背影（大章）

是反应过来，立刻蹲下身子清理脚下的鱼。

    一条，两条……

    耗费了一个多时辰之后，那海怪也算是吃饱了，悠闲的打了一个饱嗝，巨大的身躯缓缓退回海里。

    海滩上，还剩下了十来只鱼！

    苏晨四人，面面相觑！

    他们干了什么，堂堂十五品强者，在这里变成了给怪物喂鱼的工具，尤其是那位年轻女子，此刻更是一脸的恶心，想到刚刚用手掏了那么多条鱼的内脏，她就恨不得将那怪物给杀死。

    “大师兄，我们是来获取传承的吗？”

    罗望有些迷茫了，然而莫殇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就算传承有考验，可也没有这样的考验？

    把他们变成普通人，考验他们徒手剖鱼内脏的能力吗？

    关键这能证明啥，这能说明什么？

    迷茫的三人已经是没有闲心去关心苏晨了，而此刻的苏晨默默的走到海滩边，将那剩余的几条鱼给砸死，而后也顾不得腥味，直接是就地吃了起来。

    说实话，海鱼不好吃，不但有腥味而且还带着一股海水的咸味，但苏晨还是让自己忍住恶心想吐的感觉，一点一点的吃下去。

    “这人自暴自弃了，竟然连这东西也吃。”

    罗望看到苏晨的举动，脸上露出嘲讽之色，莫殇的神情也跟他差不多，至于那位年轻女子更是一脸言厌恶的表情，让她吃这个东西的话，那她宁愿去死。

    “不吃好啊，不吃我都吃了。”

    苏晨可不理会这几人的嘲讽，他心里隐约有一些猜测，但又不敢肯定。

    ……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当黑夜来临的时候，莫殇三人傻眼了，因为他们发现自己竟然会怕冷，要知道这种感觉从他们踏入十品境界后就很少再体验到了。

    不止冷，而且还饿！

    苏晨的状态也比他们好不到哪里去，那几条难吃的鱼撑死了也只能是让他稍微补充一点营养，可这营养也没有多少。

    一个普通人，在海里的一块礁石上，没有任何遮风挡雨的东西，还要忍受着饥寒交迫，能够承受多久？

    答案在第二天就出现了！

    莫殇三人全都精神萎靡不振，嘴唇都在哆嗦，而苏晨稍微好一些，但脸色也是发白。

    轰！

    海浪袭来，许多海鱼再次被这海浪给拍打在了沙滩上，紧接着那头海怪又一次出现，而这一次苏晨还没动手，莫殇三人便是先一步去清理那些海鱼了。

    那急匆匆的样子，看的苏晨都有些愣住了，这还是昨天铁骨铮铮的那三位嘛？

    一个小时之后，海怪走了，照样留下了一些海鱼，而这一次莫殇三人可没有嫌弃了，因为这是他们唯一能够获得食物。

    至于说下海捕鱼，看着礁石下的汹涌暗流就可以确定，如果敢跳到海里，下场就是被卷入暗流，然后撞上礁石而亡，或者在海里窒息而死。

    一连三天，每次海怪都会出现，每次也都会留下几条鱼，保证苏晨他们不被饿死。

    而三天的时间，莫殇等人的行为也是出现变化，从开始的被迫到后面的积极为海怪服务，尤其是当莫殇有一次不仅将鱼的内脏给挑出来，还将鱼身上的鳞片给刮掉后，海怪很是满意，张口一吸，周围的海水瞬间被吸掉大半，海滩面积几乎是增长了两倍。

    这些裸露出来的海滩，随着海怪退去，海水并没有再涨上来，这一幕让得莫殇欣喜若狂，这意味着他们生存的土地有扩大了几倍。

    “原来好好伺候海怪，可以获得考验，也许哪天伺候海怪舒服了，海怪就带着我们脱困了。”

    莫殇的话得到了另外两位的认可，苏晨便是看着他们三人考试讨论该如何让海怪高兴，首先海怪不喜欢吃鱼的内脏，而且也不喜欢鱼有鳞片。

    “如果把鱼给烤熟，海怪是不是就会更高兴。”

    莫殇三人做出了决定，为此他们找来石块，将唯一的那颗芭蕉树给砍断，利用两块石块直接摩擦，耗尽了许多精力之后，还真的是让他们给生火了。

    火出现了，海怪也如约而至，而当海怪尝到了烤鱼之后确实很是高兴，这一次，海怪不但吸走了方圆十公里的海水，同时嘴里一张，喷洒出来了许多种子。

    这些种子落在了地上，迅速生根发芽，一颗颗树木开始生长，一个荒岛在这一刻成型了。

    “我就知道我们的行为肯定是可以感动海怪的。”

    “只要我们是忠心为海怪服务，海怪便是会保护我们。”

    莫殇三人狂喜交流，甚至还冲着海怪消失的方向跪拜了下来，而接下来的日子，莫殇三人包括苏晨都恢复了原始人的生活。

    开垦荒岛、建造自己的居所，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让伺候海怪用餐。

    一个月，两个月……

    一年，两年……

    时间在这片荒岛已经是失去了意义，在第五年来临降临的时候，荒岛终于是有了变化，有了一个新的生命诞生。

    莫殇和那位年轻女子生下了一个孩子，而这只是开端，接下来的四五年，又有几个孩子出生，而众人的伙食，则是靠着海怪的提供。

    为了感谢海怪，莫殇和罗望在岛上给修建了一个海怪的祭坛，每次海怪到来的时候，便是会将烤好的一些美食给放在祭坛之上，供海怪享受。

    孩子们开始慢慢长大，而苏晨等人也是开始老去，这些孩子们从开始懂事之后，就知道在他们的道上有一位神灵会护佑着他们，那是属于他们的海神。

    年轻女子一共生了十八个孩子，十个男的八个女的，在这片没有外人的荒岛上，近亲结合的事情已经是不可避免了。

    五十年后，第三代孩子出生，整个荒岛的人口已经接近一百人，荒岛的面积也是越来越大，而苏晨四人也终于是走到了迟暮。

    最先不行的是莫殇，所有孩子的祖先，也是岛上最有地位的人！

    一间简陋的木屋里，莫殇躺在了木床上，离着他不远处，坐着一位老妪，当初的年轻女子已是满头白发，罗望则是拿着木棍，不时的翻动着面前的炭火，让火燃烧的更旺。

    “我准备立一座宫殿，叫做海神殿，我的后世子孙们都将信奉海神。”

    莫殇浑浊的目光扫视着在场众人，最后停留在了站在木屋窗户边的苏晨身上。

    “苏晨，说说你的意见吧。”

    听到莫殇的话，苏晨回头笑了笑，“这些都是你的后人，自然是你决定就好。”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的寿命估计也到头了，咱们四个人相识一场也算是缘分了，临走前，大家喝一杯吧。”

    木桌上有着四块碗，说是碗实际上就是用培土烧制成的简陋器具，莫殇拿起其中的一块将里面的水给喝完，罗望跟着喝掉，而苏晨也没有犹豫，举起了碗，三人一饮而尽。

    “师弟，对不住你了，但为了海神，为了我的后人，我只能这么做了。”

    看到罗望和苏晨喝下了水，莫殇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的话让得罗望疑惑不解，不明白自己师兄为什么这么说。

    不过下一刻，罗望就知道了，一股眩晕感袭来，这让他想到了附近海域里的一种鱼，那是一种毒鱼，血液里含有毒素，可以让人死亡。

    “为什么？”

    这是罗望倒下之前最后的疑惑，可惜他是听不到答案了。

    “为什么？”

    这是莫殇走前的最后疑惑，因为他发现苏晨竟然没有倒，还微笑的看着他。

    “为什么要告诉我莫殇下毒的事情。”苏晨看向老妪。

    安谨看着苏晨，眼神中有些复杂，“莫殇要毒死你和罗望，因为他怕你们两个触怒海神，因为你们并不是真心的臣服于海神，怕你们哪天惹怒海神，殃及到他的后代。”

    “莫殇的后代，也是你的后代吧。”

    “没错，这些孩子也都是我的后代，但我和莫殇的选择不同，莫殇希望他们永远不知道真相，永远的信奉海神，但我不希望我的子孙后代被一头怪物所控制。”

    安谨的意思苏晨明白了，安谨和莫殇做了两个不同的选择，在莫殇看来，让后代不知道真相，把那海怪当做神灵来信奉并没有什么不好，至少后代们可以活下去。

    “我会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知道，这些年来你一直在研究那海怪，想来是有什么发现。”

    “嗯，是有一些发现，那海怪吃不了有内脏的鱼，只要我们不给它清理鱼的内脏，它就会饿死。”

    这是苏晨这些年来所发现的一个秘密，一头海怪就算觉得去掉内脏的鱼会好吃点，可也不应该每天都按时出现，海怪的表现说明了一点，它离不开这些食物。

    “我懂了！”安谨眼中闪过亮光！

    一刻钟后，苏晨的身影从木屋走出，而下一刻，安谨召集了岛上她的所有后人，推翻了莫殇定下来的给海怪喂食的规矩，禁止所有后人靠近海边。

    半个月后，苏晨在海边发现了海怪的尸体。

    海怪死了，然而随着海怪的死亡，海水开始慢慢上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整个岛屿又一次被海水所蔓延，这一次，没有任何人幸免。

    ……

    “你个贱人！”

    啪！

    当苏晨觉得自己淹死了，可耳中却听到一道愤怒的声音，抬头去看，结果发现莫殇正一巴掌扇在了安谨的脸上。

    “这是？”

    莫殇和安谨都恢复了年轻的样子，与此同时还有站在一旁神情复杂的罗望。

    回来了？

    海岛上的经历只是漫长的一个梦？

    苏晨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个梦太真实了，这也是莫殇为什么会扇安谨一巴掌的原因。

    “安姑娘，不好意思，我刚没有从那幻境中走出来。”

    出手后的莫殇也是后悔了，他虽然早一个月死了，但并没有醒来，而是作为魂魄目睹了整个岛屿被海水淹没，看到自己的后代一个个被淹死，他这才会这么的愤怒。

    挨了一巴掌的安谨没有说话，只是远远的站在了一边。

    “大师兄。”

    罗望看着自己大师兄，神情也是复杂，换做以往他早就靠近大师兄了，但是想到自己是被大师兄给毒死的，他便是亲近不了。

    “我们现在该干什么，刚刚那个幻境到底是想要表达什么？”

    安谨冷冷开口，而苏晨目光则是打量着四周，发现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个宫殿，而在最上方的台阶上，则是竖立着一尊雕像。

    看到那尊雕像的时候，苏晨的眼瞳收缩了一下，因为那尊雕像正是他们在幻境中遇到的那只海怪。

    海神殿，供奉的自然是海神，难道说这海怪就是海神？

    正当苏晨疑惑的时候，那雕像有了变化，两道光芒射出，直接是落在了莫殇和罗望的身上。

    面对着这道光芒，莫殇和罗望没有任何的反抗，因为他们在幻境中对海神是忠诚的，眼下这道光芒，就代表着海神选择了他们，他们即将获得传承。

    然而下一刻，莫殇和罗望两个人便是变得惊慌起来，因为两人发现自身的生机在飞快的流逝，不过短短几息的时间，便是剩下了一张人皮，连骨头都没有留下。

    吸收了两人生机的雕像，那些触须开始慢慢变了，竟然真的生长了出来，一条，两条……

    而也就在这时候，苏晨的身体开始不受自己的控制，浑身的纹身在这一刻光芒大作，操纵的苏晨朝着雕像而去。

    “你们……你们要干啥？”

    咔嚓！

    当自己的嘴巴被迫张开，一口咬在这海怪生长出来的触须上，苏晨终于是明白这些家伙要干啥了，这是要让自己生吃了这海怪。

    一旁的安谨看到这一幕，妙目之中有着疑惑之色，下一刻，她的手上出现了一面铜镜，这是她师门宝物，是这一次师门长辈特意给她的。

    将镜子的一面照向了上方的雕塑和苏晨，安静双手开始掐诀，铜镜的另外一面缓缓有着图案出现，然而当她看清楚这些图案后，浑身的寒毛在这一刻竖立了起来。

    “怎么会，他的背影怎么会这么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