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颜埋头想了想,她虽然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想通了上面的事,可后面茫茫大海捞针,她暂时也没有一个好的想法。
沉吟了一会后,她道:“死的七个人中来自朝中不同部司,且都是三品、四品大员,如果凶手再有下一个目标想必也是遵循这条规律,而这一点我想京卫营的人也早已想到,早就在那些府里设伏了了,在这一点上我们可做的并不多,是死是活只能看各人命数。”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慕容濯转眸看她。
苏颜眼神透亮且坚定道:“如果今夜他不再犯案,那绝对不会是因为全城戒严风险太大,而是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他已经不需要再依靠这种手段了!”
“如此肯定?”
“当然!”苏颜脆答道:“我当年在苏答腊炼狱里苦修的那门犯罪心理学可不是白费的!”
“什么学?炼狱?”
苏颜不想多做解释,只起身,钻下马车道:“我去找个人,你如果有空的话可以让人去帮查一下近十年来朝中是否有过动荡,譬如斩草没有除根,然后那个谁谁长大了来复仇的老套戏码什么的?”
“好!”慕容濯答。
苏颜刚下地站稳,回首一瞥看见的就是他笑着应承自己。
那一瞬,不知为何,她竟好似在那笑意里看见了一丝淡淡的不舍!
掩下心中同时升腾的起的其他异样,苏颜挥挥手,走了!
千三从一旁跟了上去。
旁边,远看着他们俩的霍凝嘀咕道:“看来以前真是小看那家伙了,以为前几个案子都是瞎碰的,没想到,才半天就说出那许多道理来!”
“这样一来,怕是没两天又能结案了!”
“闭嘴!胡说什么呢!”宗池紧拽他衣袖,低叱道。
霍凝一抬头,就看到半卷的车帘后,露出的那半张嘴角惫懒浅笑的脸。
那笑意,没了以往的轻松肆意!
有些沉,有些重!
心中顿时明白过来自己的失言,用手摸了摸嘴巴,默默地低了头。
“回府吧,让千二来见孤!”
话落,帘垂,车动,窄巷内恢复寂静!
……
一刻钟后,千三交给了苏颜一朵墨莲。
苏颜看了两眼后,往怀里一揣,拿着慕容濯给的令牌独自驱马出城去了半山。
武林中的事,自然只有白玉楼最清楚。
山庄的人看见苏颜,早早地就打开了大门将她迎了进去。
白玉楼刚刚从热泉池中泡起,微湿的头发散在肩后,身上也只披了一件狐裘。
两人相识的这半年里,苏颜已经多次见惯他浴后的模样,可是看着白玉楼微有些异常的酡红脸色,疑道:“你不舒服?”
白玉楼挥手让十五出去,再掩上门低咳了两声,道:“不过就是刚来这里,气候不适,两天就会好的!”
苏颜一听,微疚道:“都是为了我,要不然我知道就算是皇帝的銮驾亲自到无间山迎你,你也不会来京城的。”
“你知道就好!”
“嗯?”苏颜看他,待得映入眼底的是一片汪洋笑意时,便也笑了起来,换回女子娇柔的嗓音道:“小女子谢庄主大恩了,好吗?”
白玉楼见状,忍不住低笑起来。
一笑,牵动着又多咳了几声,苏颜连忙起身从旁边倒过一杯温水递给他,边拍着他的背道:“怎瞧着像是有些严重呢?”
白玉楼喝了几口,缓了口气道:“不碍事!”
苏颜又拍了几下,方才收手坐回自己位上。
白玉楼上下打量苏颜身上的衣衫执事,道:“你在查京中这几起官吏被杀的连环案?”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苏颜笑道。
“难不成你瞒过我什么?”
白玉楼笑说的随意,苏颜却心里一阵心虚。
“瞒你什么?连我是女人这个最大的秘密你都知道了,我还有什么可瞒你的!”她面上笑意自如道。
“嗯,这个秘密,确实够大!”白玉楼也呵呵一笑,转入正题道:“说吧,查案这么紧张你都有空来找我,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苏颜不客气地从怀中掏出那朵墨莲,道:“就是这朵花,每个尸首旁边都有。”
而后,她又三言两语把方才在马车上和慕容濯说过的话跟白玉楼重复了一遍。
“我在想,你知道这朵花是哪个门派或是哪个杀手的印记吗?在无间山时我也曾翻看过过去一些年的武林轶事的书,那上面都没有提到这个?”
“可是从那人的武功身手来看,不可能在江湖上一点名号都没有的!”
“而有名号的,你们也一定会知道?”
苏颜兀自说着,白玉楼则是慢慢弯腰,探身拿起了那朵墨莲,用手抚着,轻转着细看。
墨莲蓝黑,纵然是过了数日却依旧朵朵饱满妖娆绽放。
过了半晌后,他开口唤来十五,低语吩咐了两句,但见十五从屏风后一个高架上取下一个箱盒,放在苏颜面前,然后退下。
“打开看看!”
盒子普通,且没有上锁,苏颜解开挂锁,赫见里面躺着一个小巧的半截箭头尖尖带爪的东西。
苏颜知道白玉楼不会无缘无故给自己看这样东西,于是她拿起那件东西,在掌心里摆弄着,道:“这像是半截暗器,你从哪里来的?”
“你再细看看那爪面!”白玉楼道。
经他提醒,苏颜走到窗边几步,迎着雪后日光细看。
“墨莲?”她惊叫了起来,迅速转眼看向白玉楼。
“这东西你从哪弄来的?”
白玉楼笑的无奈:“断魂身体里!”
断魂和十五一样都是白玉楼的贴身侍卫,只不过十五在明,断魂在暗。
“断魂受了伤,那你呢,你有没有事,又是什么人做的?”苏颜变了脸色,人也奔近几步。
“我没事!”白玉楼温声道:“没人杀我,不过是我让断魂去办一件事,结果他大意受了人一箭,回来后从身体里就留下了这个东西。”
“什么人?”苏颜缓缓问,眼中却有些急促。
白玉楼嘴角的无奈笑意更扩,半晌才慢慢道:“重溟门!”
“是他们?”苏颜不显意外,只紧蹙着眉头道:“我虽然早有想到如今江湖中许是只有他们实力最强最有可能,不过武林中高手太多,也不排除有隐世高手出山的可能,而且,我曾与他们的人交过一次手……”
她又低头拿起手中那半截爪头,左右看了看道:“虽然形状不同,但从材质和诡异程度看,确实与上次遇见的重溟门人所用弓箭相似!”
“不过……”她盯着白玉楼,“你让断魂去做了什么?为什么会交上手?”
“那个你无需知道!”白玉楼难得的偏过头,手指拨动轮椅往一旁的书案边走去。
苏颜依旧盯着他,直觉告诉她,那件事应该和她有关,不然白玉楼不会在拿出这个箭头和说明来源前犹豫了那么久。
只不过……
“是不能告诉我吗?”她艰难的问。
白玉楼停下轮椅,拢了珑狐裘盖住双膝,暖暖一笑道:“那是庄里的旧事,与你无关,你若当真想听,就等日后了结了这桩案子,我再慢慢说给你听吧。”
“好!”苏颜也笑了笑。
“后面你打算怎么办?”白玉楼又问。
“重溟门从来都是收钱办事,他们不过是把刀剑,可你们最关键的还是要找到那把持剑的人,这恐怕不易!”
苏颜微叹口气,松了肩膀地走到白玉楼旁边椅子上坐下,声音也软了下来道:“其实说实话,幕后之人是谁我根本不感兴趣,总归不过是皇帝家和大臣家那些你杀我,我杀你闹出的事。”
“那你还接这累活做什么?你还没入无极门,在京中又无官无职,此事自有典刑司他们去查,与你何干!”
“我……”苏颜一时也想不通自己为何就接了这个案子,说是为了博得皇帝好感入那无极门,说实话,她心里在得知慕容濯可能不是自己杀门仇人的时候,对要入无极门的心思已经淡了二分了。
而在知道皇上也没啥权力,那个无极门也许更是个炮灰的时候,那份心思更是所剩无几。
那么,为的此事是慕容濯举荐,慕容濯开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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