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这么邪门吧?自己穿越月余,一直过得平平稳稳,今日刚妄想找到谢烈与槐老所诉说的那种境界之门,就碰上玄妙的东西了?”
念头一起,便如潮水连绵,令谢影丝毫无法抑制,思绪纷起,浮想联翩。
想起身回屋,却是手软脚软,无法动弹分毫……
“有鬼?”
感觉到内心剧烈离去的呐喊,偏偏手脚不听使唤,此时谢影是连内心也拔凉拔凉的,身躯也不由得一阵明显颤抖。
夜风徐徐,阴风阵阵。
这不就是有鬼物靠近的迹象吗?
“我的身躯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动弹不了?”
大惊之余,越想动,却越是动弹不了。此时谢影明显感觉到自己背部湿漉漉的,冰凉冰凉的,这不是汗流浃背,是直冒冷汗。
“这就是踏上圣人之道的凶险吗?可怜我还没找到这条道,就被鬼物找上来了,难道是因为我有了道心?”
惶恐之间,谢影眼睛睁得大大的,眨也不眨地盯着之前轻微声响处……
黑影错落,白影绰约,宛若一个白衣女子静立而视,孤站墙角。
定睛一看,又似乎不成人形,昏暗的夜色,无尽的虚空,谢影第一次感受到自家庭院是这般的恐怖……
黝黑深邃的暗夜,宛若能吞噬一切的黑洞,黑得令人心悸,黑得令人惶恐。
“没这么邪门吧?自己没这么幸运吧?出师未捷身先死?!”
谢影第二次怀疑眼前之象的真实性,不信邪地再次定睛细看,谢影可以断定,确实有人在那里,否则便是鬼物,因为谢影确实看到一方巴掌大的衣角了……
仔细辨别,这衣角,似乎是灰色,并非之前认定的白色。当然,也可能是夜色昏暗的缘故。
“谁在那里?出来?”
极度的恐惧而又无法逃开后,谢影硬着头皮声色俱厉喝道。
想掐掐自己,看会不会痛,是否在梦中,却便便全身发软,遍体生寒,四肢根本无法动弹。
风吹藤架,沙击地面,庭院内依旧落针可闻,万籁俱寂!
“不对啊!若是鬼物,为何不出现?若是人物,为何静立不动?自己可有何令人贪图之物?或者有何对不起他人之事?”
谢影暗自沉思,扪心自问,自己身无长物,更无亏心之事,到底在怕什么?
记得六祖禅师想拜入佛门时,说过这么一句佛偈: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既然自己无法逃开,那就勇敢面对吧,自己的恐惧,便来自心中那点阴暗。本来就不存在的事,自己到底在怕什么呢?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或许那个人或鬼,只是听到自己之前所念,前来倾听罢了,根本没想过对自己不利,该来的躲不过。
“师示众云:善知识,何名坐禅?此法门中,无障无凝,外于一切善恶境界,心念不起,名为坐;内见自性不动,名为禅。善知识,何名禅定?外离相为禅,内不乱为定。外若着相,内心即乱;外若离相,心即不乱。本性自净自定,是为见境……”
想通之后,谢影也不再妄图逃开,或者声色俱厉恐吓,干脆顺着之前温习的功课,继续下去。
只是,恐惧即起,人之本能,如何能轻易化解,谢影回味朗诵之间,眼睛还是眨也不眨地盯着那墙角,盯着那片衣角……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
回味完《六祖坛经》,又重新回味《老子》,就这么周而复始,两篇经文不停在谢影脑际浮现闪掠,不急不缓的声音不停从谢影嘴中发出。
而那未知的人物,似乎真的很喜欢这两篇经文,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谢影,不移不动。
明月西移,星辰闪烁,夜风拂拂……
谢影在庭院坐了一夜,念了一夜;而那未知的人物,也在庭院站了一夜,听了一夜。
不知不觉间,鸡鸣破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