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是程英的保命绝学,轻易不出手,一旦出手那便是一击必杀,十数年来,也不知道有多少高手死在了这一招之下,此际,飞刀既已出手,程英自是放下了心来,也没去管中没中的,脚下一点地,便要向边上跃开,他可不想伤在“垂死反噬”的萧畏剑下。
程英的算计虽好,可惜却大大低估了萧畏这一招“剑行天下”的威力,堂堂一代宗师剑先生的看家本领又岂是寻常招式可比,哪怕萧畏如今仅仅只领悟了不到三成,可其威力之大,也不是寻常一品高手能招架得住的,更何况程英仅仅只是二品巅峰罢了,这一判断失误之下,所要付出的代价便是自身的『性』命——八柄飞刀组成的阵势看似凶狠比,可却连萧畏的身都沾不上,半途中便被强横匹的剑芒震得倒飞了开去,而萧畏的身形丝毫不见减缓,就在程英刚欲闪身躲避的当口,剑芒已如奔雷一般掠过程英的脖子,一闪之下,已从其身侧飞纵而过,但见萧畏在院墙上略一停顿,人已飞下了墙头,落入了黑暗之中,而此时,程英还木立在当场,一双死鱼般的眼睛瞪得浑圆,内里满是难以置信的『迷』茫与对死亡的恐惧。
“追,那小贼已受了伤,跑不远!”
萧畏击杀程英的招式着实太凌厉了些,六大高手压根儿就来不及出手救援,全都被狠狠地震了一下,心里头不免都有些子发憷,略一犹豫之下,便已被萧畏顺利地突出了重围,然则其在院墙上停顿的那一霎那却被武功最高的乌延铎看出了虚实,一见萧畏带伤而逃,乌延铎自是不肯就此放过,大吼了一声,人已飞纵而起,如夜枭般掠空而过,向着萧畏逃走的方向狂追了上去,其余五大高手自是不敢怠慢,纷纷纵身而起,紧紧地跟在了乌延铎的身后,而此时,程英的尸体摇晃了几下,终于不甘地倒在了早已空一人的院子中,溅起泥水一片。
一招击杀程英这等高手自然是件值得自豪的事情,然则此时的萧畏却没那个心情去自豪,不单是因身后如附骨之蛆般地吊着六名紧追不放的高手,更是因左肩、右腿上所受的伤竟已开始发作了——“剑行天下”固然是强横匹的绝招,可惜萧畏眼下却尚未完全悟透,在强行使出之初,并法做到将所有临身的暗器全部震开,疏漏自也就是难免之事了罢,很不幸地挨了两记,一枚铜钱着肩,一支梅花针刺中大腿,肩头所中的铜钱倒也罢了,入肉并不算深,虽疼得够呛,却并大碍,而右腿上中的那支梅花针可就麻烦了,不疼,可却是麻痒痒地让人有种力感,很显然,其上的毒『性』绝对不小,『逼』得萧畏不得不分出很大一部分内力强行封住伤口,不让毒素继续蔓延开去,如此一来,身法的施展便大受影响,不单法摆脱后头的追兵,反倒有被逐渐『逼』近之趋势。
这帮该死的混球!萧畏虽始终不曾回头,可却能清晰地察觉到六大高手的『逼』近,心里头又气又急,却又可奈何,他很清楚这六大高手不杀了自己是绝对不会罢手的,这其中的缘由很简单,那便是大决战就要开始了,身为劳军钦差的萧畏一旦在大战前被杀,对官军士气的打击疑是巨大的,更别说对项王本人的打击了,一旦项王因此事所困而指挥失常的话,极有可能便会输掉这场大决战,剑南、大理两家自然也就能躲过这场覆灭在即的危机,从这个意义来说,那六位高手断放过萧畏的可能『性』。
逃是必须的,就算萧畏没有受伤,也断不可能是六大高手合力之敌,更遑论如今已有伤在身,强自对敌,自是连一丝的机会都不会有,只是这逃也有所讲究——以六大高手的武功而论,萧畏手下那帮子侍卫人数虽有三百余众,可却绝法挡住这六大高手的攻杀,真要是向大营逃去,不单躲不过追杀,反倒会为手下带来尽的伤亡,很显然,逃往大营是不可取的,同样的,因伤所困之下,身法已大不如往日,沿着大道狂奔只能是被六大高手活活撵杀,唯一能有一线生机的路只有一条——上山!
尽管萧畏对此地的山势不熟,尽管暗夜对于绝顶高手来说,影响并不是太大,很难指望黑暗能彻底掩护住自己的身形,尽管密林对于一品高手而言,其实并不算太大的阻碍,然则,对于此时的萧畏来说,山林已是他脱困的唯一机会,哪怕再渺茫,也得试上一试了,故此,萧畏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全力将“穿花身法”施展到了极限,急速地冲过驿站前的一片空地,一头冲进了山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