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宾有点感冒,我带它来看一下。”他说着,指了指‘好点子’广告公司旁边的那家宠物店。
说完,又有些冷场;原本不是话多的男人,尤其在这种私下里同并不熟悉的女孩子搭讪的场合,可以说是毫无天赋可言。碰巧看到罗宾对着钟蕾又热络地汪汪了几声,看起来比他口才还好些。
“罗宾好像认识你?”
“没有,不认识。”钟蕾心虚地朝小雪抱歉一笑。
“对不起……对不起……”伴随着钟蕾‘啊’的一声大叫着跳开,齐家琛已经麻利地拉住了小雪的脖绳,绷着力气禁止小雪扑到钟蕾身上,这几声‘对不起’自然就说得有些断断续续,“它不咬人的,正常情况下还是挺礼貌的,我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可能它身体不舒服。”
小雪还在向钟蕾使劲,狂吠个不停;钟蕾退了两步,冷汗淋漓,莫非这狗真的听懂人话?因为她不肯承认她跟它的‘相识’关系,所以,急了?
“那你们……忙你们的吧。”钟蕾缩着脖子,两只手赶鸭子一般示意想要告别。
因为她不能先走进‘好点子’,所以只能盼望齐家琛先带着小雪离开。见她吓到发抖,齐家琛只好抱歉退场,拉着小雪上了车,却没立即走。他斜了身子从车窗里探出头,望向正呆立在人行道上的钟蕾。
“那天晚上……”
钟蕾一下变成了木桩;愣是丝毫没敢动,实际上,她想动也动不得,一听到这四个字,腿和脚就有些不听使唤,耳边轰隆隆一片,只有眼睛还好用。
她只是个打酱油的;那个时候,钟蕾想,如果他继续说下去,她绝对可以这样给自己脱罪。
趁着打酱油的机会,揩了点油;不过这句,就算了。
好在,齐家琛却放弃了再继续吐出第五个字的打算,或许是自嘲、再不然是自我否定,浅浅一笑之后隐约现出两个酒窝,随即转回头启动了车子。
他的车子,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时的样子,就像他一样,依然那样英朗、耀眼;一点点离得远了……就像他跟她的距离,一点点,离得更远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再碰面的机会。
忽然,行进中的捷豹一下停住了,没有一秒钟,跟着就退了回来。
刚刚,它前进的速度虽慢,可是此刻倒退的速度却快,就在钟蕾察觉到这车子的后退轨迹正朝向她驶来,一口气险些将自己憋死的时候,齐家琛手里拿了件外套从车上大步跨了下来。
“我这有件大衣,要不要借你穿一下?”
显然,他也注意到天气尚冷,而她的身上只着了一件毛衣。
钟蕾脸上一红,嘴就竟然动弹不得了;硬撑着摆了摆手,眼睛也有些发涩,想说一句“不用了,谢谢”,只怕一张口眼泪就要掉下来。
于是不等齐家琛说话,她直接背过了身,裹着毛衣一个人朝街尾走去。她走得快,浑然不知道自己要往哪去,脑子里一片晕沉沉,云里雾里一般,只觉得要快一点消失在他面前才好。直到听见身后传来汽车引擎的发动声,突突的心脏这才放缓了频率,她回了头。
初春的正午,有这样一个姑娘,她穿着驼色的宽松毛衣,下身是一件深色的休闲裤,顶着一头蓬松的短发,捏了半个面包,呆呆立在街边的人行道上很久很久。
她的眼睛,一直望着那辆汽车消失的方向,她的心里,一直默念着这样一句话——这一次,是第五次。
第五次,他的捷豹,在她的面前一点点开远;开到街的另一头拐角,然后消失不见。
其实对齐家琛,钟蕾不是没有埋怨的。虽然她所做的一切,丝毫不关他的事;可她毕竟也只是一个普通人,遇到困难和挫折,也想怨天尤人一下,让心里多少舒坦一些。
有的时候,钟蕾也会想,如果没有遇到齐家琛,她很有可能现在还在君度,也许已经成了颇有名气的律师,过个三五八年,没准儿真就能跟裘海涛并肩而论也未可知。正是因为遇见了他,所以她现在只能在这个不足三十平米的‘好点子’里给人打杂。
没错!虽然明知道她所做的、所遭受的,其实都跟他无关,可是她觉得辛苦的时候确实这样想过。
只是在这一天,当齐家琛从他的车上跨下来,手里拿着他的外套,对她说了那句话——“我这有件大衣……要不要披一下”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一瞬间,之前所有的埋怨全都不见了、消亡了、再也不会出现了。
从前,当他的眼里从来没看到过她的时候,她就把她有能力为他做的事情都做完了。现在,当他终于能看见她的时候,她也已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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