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进了不少,提醒嘱咐之类下便不啰嗦了。只请小爷记住一个字便好。”
柳卿云微微挑眉。
萧尹微微一笑:“忍。”
柳卿云皱眉,萧尹接着道:“此忍非彼忍,而是忍世间所不忍之事,苦世间所苦之事。小爷可明白?”
除去练功这几年,柳卿云出生起就是含着金汤匙长大,幼时是因萧尹服住她。骄横性子才未显现出来,萧尹发配北疆之后,那份傲性似是疯长了般冲天而出。“吃苦”“忍让”这等词就没出现过柳卿云身上。
萧尹料到她会想不明白,却没想柳卿云只是微微怔了一下,便道:“萧大哥,你看云儿还似从前吗?”
萧尹望了她一会儿,柳卿云眼里清明,神情却有些微妙。说微妙,只因就连当年知她如自己萧尹都有些看不明了。
半响,萧尹才垂眼低头道:“小爷真是一日如隔三秋,是萧尹多虑。”
柳卿云之前确实被那“忍世间所不忍之事”给震住了,只这几年许是习武缘由,性子倒是渐渐沉稳了下来。纵然心中天翻地覆,她也能不露表面。若要真当遇上“不忍之事”她也不见得真能忍着性子,想到这柳卿云心中有虚,便道:“萧大哥所言理,云儿自是年少气盛,应如萧大哥所嘱多磨些脾性才是。”
萧尹微微一愣,哈哈大笑:“小爷如此谦让,下倒是有些不惯了。”
三人喝茶闲聊直到日落,柳卿云自打老头儿走后都未如此口舌畅过。便邀了萧尹晚膳后继续畅谈。
书房内,水儿奉了茶便出了门口候着。
萧尹案桌边随手拿起一张帖字,只见白纸上字体虽正规证据,转峰尾笔间却隐隐透着锋芒。
“下记得走时小爷字还不曾如此,虽歪七倒八却走笔生风,如今却是半点见不得。”
柳卿云吹着茶梗笑道:“亏萧大哥还记得,我可是一点儿都不想想起。”
萧尹到这时才有些懂了柳卿云,脑中思绪流转,放下手中字帖走到柳卿云对面坐下,漫不经心拨着茶水,忽地道:“小爷为将军府这份心,就连下也甚是佩服。”
柳卿云放下茶杯手一顿,便听萧尹接着道:“今后怕是下也猜不透小爷了。”
萧尹是何等人?当年与突厥分部落罗对战时,不费一兵一卒便硬生生让罗主动投降。那时萧尹才十七八岁,而柳卿云不过是个五岁小儿。可如今小儿长成少年人,萧尹终有种自己已老惘然。
与柳卿云闲聊间,特别是有关于她言语萧尹每每都觉得这小爷一直避重就轻,且不露痕迹。这般心思不若说同龄人,便是看似稳重成年人也不定能做到。
柳卿云哑然失笑:“这是从何说起?”
萧尹料得柳卿云虽心思缜密,但毕竟年少,话锋忽又转:“那便从苏小姐婚事说起如何?”
柳卿云果然变了脸色,尴尬喝茶掩饰,虚道:“好端端说这事作甚?”
“小爷不愿说?那……”萧尹折扇打掌心,悠悠道:“便说说当下那个倾国倾城传奇皇妃罢。”
柳卿云惊瞪圆了眼:“又关霍红颜何事?”
“哦?霍红颜?这名字倒有趣紧。”萧尹全然不把直呼皇族名讳这等罪名放眼里模样,惊柳卿云一愣一愣,忘了先唤人可是她自己。
“她果真如传言一般绝色?”萧尹又问。
“萧大哥有兴趣?”柳卿云有些悔了,就不该邀他来。那喜欢刁难人性子一点儿都不曾变。
正当柳卿云想着该如何糊弄过去时,萧尹起身舒展了下手臂,无味道:“没兴趣。下连日赶路有些乏了,这身子骨果真是老了。听闻小爷昨个似乎也喝多了些,便不叨唠了。小爷也好生歇息。”
这情势忽地几番急转直下,惹萧尹走后柳卿云都有些懵神。睡下后,连着梦中都是霍红颜舞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