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让她在一刹那的惊艳后,再不敢抬眸轻犯,低了首,眼角扫过那人衣襟露出的银色里袍上张扬的龙爪,刹那间,她脑子里才真正意识到,眼前的人是当今天子!
一层薄薄细细的汗珠渗出,谢良媛正欲下跪参拜,兰天赐眉宇微不可见地轻蹙,指尖在她腕间收紧,阻了她下跪的趋势,问道:“胸痛伴有胸闷,夜里易心悸,易发热,不易入寝。”
谢良媛连连颔首,果然是神医,症状全说对。
兰天赐翻开她的掌心,又看了看她指甲上的半月白,声音清和,“忌做剧烈活动,不宜大悲大喜,易出现劳力性呼吸困难……”余音至尾,难免带了一丝婉叹,明明是花骨朵的年纪,却只能渡垂暮的岁月。
谢良媛眼底晃过一丝凄色,无精打彩地垂下头,那简直就是废物一枚了,难怪以前的谢良媛几乎足不出户,也不爱与人接触,原来,是身体健康所局限。
“你小小年纪思虑过重,不易养生,既使有野山参吊着,你思虑不除,亦是事倍功半。”兰天赐两指不轻不重地抬起她的下颌,柔声道:“把舌头伸出来。”
年轻帝王的声音很轻,却没有丝毫上位者的命令口吻,更无一丝的暧昧,如同一个医者关慰病人的口气让谢良媛定了心,尽管被要求做的动作有点违和感,乖乖配合地伸长舌头。
“舌胎很厚,山珍海味也如嚼蜡。”兰天赐看了片刻,顺手挑开一根粘在她唇瓣的发丝,旋即松开手,转眼见到小宝宝不知何时坐在陈列柜旁,无精打彩地在那打着哈欠。
兰天赐走过去,把宝宝抱在怀中,递了个眼神给谢良媛,“随朕来!”
出了御书房,谢良媛老老实实地跟在后头,视线随着帝王肩旁那两根一晃一晃的绿葱,极力忍着腹中的笑意,可那始作俑的小家伙,却已进入甜甜的梦乡。
绕过一个弧形长廊,穿过御花园,很快就到了沈太后所居的鸾凤宫。
水玉迎了上来,伸手摸了一下趴在兰天赐肩膀上睡着的宝宝,“又流了一身的汗。”
“父皇还舍不得出来?”兰天赐瞥了一眼那紧闭的朱门。
水玉接过宝宝,习以为常地摇摇首,看到帝王肩头被小家伙口水沁湿的一块,扬手招过丈外的宫人,“侍候皇上更衣。”
兰天赐堪堪掠了一眼外面的艳阳,嘴角突然弯起一泓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一拂手间,突然一个黑衣人就跪倒在帝王的跟前,吓得谢良媛猛地后退几步。
“把窗子外罩的黑帘撤了。”
暗卫谨声,“遵旨!”旋一转身,消失了。
鸾凤寝宫内,沈千染朦朦胧胧地推了推身旁的兰亭,“什么时辰了,天怎么还不亮?”
“不到卯时。”兰亭拥紧怀中的娇躯,大掌惬意地轻搓她纤腰处的嫩肉,“入秋了,天自然亮得迟些……”语声未落,突然,阳光猛地从窗口处倾倒了进来——
刺得沈千染睁开了眼,倏地明白了什么,忍不住嗔道:“我请了谢家六小姐进宫,为她诊弱症,你怎么又使坏,害她又等了我一上午?”
------题外话------
兰亭VS兰天赐,谁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