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表面意思是帮苏哲解围,不过在场的人都明白,这话其实说的是反意思。
高刚没理会,对苏哲说:“小兄弟,今天是交流会,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苏哲屡次让人看低,心里憋着一股气,见高刚硬要让他说看法,他装模作样围着青花釉里红花瓶转一思前想后。
“我可以摸一下不?”
高刚没说话,点点头。
苏哲并没有摸得很仔细,只是在瓶口摸一圈,接着又在上面的图案看了下。摸着下巴佯装思考半晌道:“我觉得这个青花釉里红花瓶不是顺治年代,而是朱元璋那个朝代。年份我不敢确定,我猜测应该是洪武三年到洪武八年之间。”
苏哲的话引起骚动,就连一直坐在座位上的国字脸中年人和钱老亦起身走过来。他们只是在花瓶上观察研究,没有说话。
刚才说是顺治年份的中年人脸沉下来,好像有点生气。马天则察颜观色,抢在中年人面前道:“小兄弟,这古董鉴定可不是乱说的。陈理事长对古董研究几十年,造诣很高,他说是顺治年间,你突然崩出洪武,这整整差一个朝代。”
让马天则称呼为陈理事长的中年人鼻子轻哼,像是在说苏哲刚才的话是信口雌黄,毫无根据。他对自己的鉴赏能力有信心,就算再差,不可能会差一个朝代。
陈理事长的不满,大家看在眼里。古董交流会,表面上可以各抒己见,真产生反对的声音,必定会得罪另外一方。
马刚对陈理事长那种好面子的性格有点了解,大家同在一个圈子,隔三叉五会见面,彼此间算是很了解。他没有理会陈理事长的脸色,对苏哲这个年轻人感兴趣。
“小兄弟,你既然说出是洪武朱元璋时期的东西,总有个原因这样才能让大家信服。”
苏哲也明白,要是他说看见瓶里面有“辛酉,洪武”这几个字,恐怕没人相信,也不会有人会将花瓶砸碎去确认。不算是哪个朝代都好,毋庸质疑是真古董。
苏哲没有开口说话,陈理事长阴声怪气的讽刺道:“小伙子,古董这行不是随口说就行的,如果说一下就是依据,我刚才都可以说是元代的青花釉里红了。”
苏哲抬起头冷冷一笑:“可能大家在先入为主的理念里认为胎厚,外表像水墨画的图案比较像顺治年间的青花釉里红。其实大家是不是忽略一点,青花釉里红最初是由元代烧制,而在出土的一些瓷器中可以发现,洪武年间的青花釉里红在外形上存元代遗风。”
“一般来说,图案为竹石、灵芝、栀子、茶花、及牡丹等这些简单的图案。但是朱元璋时期,有一些官窑会有龙的图案。因为每朝皇帝登位后都说自己是天命所归,龙是九五之尊的象征。所以在龙的图案上,五爪龙纹与其它年代的也是不同。”
看着众人目光都在他身上,苏哲指着花瓶上面的火凤凰的爪子接着说,“这对凤凰的爪子,犀利、尖锐,与同年代出土的瓷器的龙图案相同。而且这个那个时期的青花釉里红少见鲜红,多为浅淡、晕淡的色彩。你看看上面图案,就是这只火凤凰色彩都很淡。”
苏哲是凭着在历史书上学过的知识,还有在上大学后,看的各类书籍中了解的东西,将这几方面加起来,凭想象得出这样的结论。他并不敢确定他说的对不对,但并不是胡乱说一通。
苏哲说得条条是道,之前附合陈理事长的几个人,同样犹豫着。有几个人拿起金大班事先准备好的放大镜在花瓶身上仔细照着。苏哲看到他们时而摇头,时而点头,不知道他们的想法是怎样。
倒是陈理事长让一个年轻人当着这么多人落脸,表情很不自然。东西是高刚拿过来的,在双方争执一词时,陈理事长转过头冷声说:“高刚,这花瓶是你拿过来的,你应该最清楚它的年代和出土,现在大家讨论完了,你开盅吧。”
金大班走过来说:“支持这位小兄弟说的这件青花釉里红花瓶是洪武年间的站左边,支持陈理事长说的顺治期间站右边。”
这时苏哲走过来,当着众人的面前将花瓶拿起来说:“金会长,不用了。”
没等大家明白过来,苏哲举起那件青花釉里红花瓶,用力的往地上砸下去。
“砰”一声,一秒前还完整如初的花瓶,顿时四分五裂。
突然间大家全都愣住。
谁也没有想到,苏哲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一个价值几百万的青花釉里红花瓶,被他摔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