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如同利剑一般将自己的整个腔子划开,血淋淋的晾在那里,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情能够止住那永不干涸的血迹。
事后宇文翼和盛萧然竭尽全力的去调查,却一分一毫的线索都没有,他们曾经并非没有怀疑宇文晋,知道太后对自己做过的事情之后,也并非没有怀疑过太后,奈何没有证据,知道墨荷是太后的眼线以后,沐垚也曾经试探过墨荷,可是墨荷那天一整晚都跟着沐垚绝对没有时间,更何况,墨荷那时候的心痛与难过也并非是假的,她也曾让墨荷去探寻府中还有谁人是太后的眼线,奈何太后对墨荷也是充满了戒心,一点消息都未曾透露过。
如今看来,此事是与孙怡然有关的,太后也是知晓的,沐垚的手死死的握在一起,指甲深深的嵌在了自己的手掌心,直到血已经流了出来也丝毫不觉得疼痛,墨荷的心却揪了起来,虽然早已经想到提起佑儿沐垚该有多么的伤心,可是她却不能不说,既然佑儿都已经离开,那为他报仇雪恨就成了墨荷给自己的一个任务,她总觉得这件事情与太后脱不了干系,就是沐垚还未曾察觉自己是太后眼线的时候墨荷也在悄悄的打听,可是半年都过去了依然没有线索,如果不是今日孙怡然惹怒了太后,恐怕这件事情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露出端倪,又或者这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知道到底是谁做的。
墨荷跪着走上前去,想要掰开沐垚紧握的手,扶着她的膝盖,哭着说道:“王妃,王妃您冷静一些,小世子报仇有望,到底是见好事,您如果这样,奴婢,奴婢要怎么办才好啊。”沐垚的嘴唇惨白惨白的,连胭脂都已经快要掩盖不住那一抹苍白之色,她缓了好久才终于松开了拳头,宇文翼将她揽在怀里,压制住自己颤抖的心,劝慰着:“垚儿,这是佑儿在天之灵保佑着,所以今日才让墨荷听到了这话,你一定要振作,稳住自己才能替佑儿报仇。”宇文翼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的,天知道他想起佑儿的时候心有多痛,那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多少个夜深的时候他从黑暗中醒来就再也无法入睡,眼前都是佑儿的音容笑貌,他与沐垚不同,他对佑儿不仅仅有疼爱,更多的是亏钱,佑儿出生之后他因为疑心,错过了很多与佑儿相处的时光,每当想起此事,他堂堂七尺男儿的自尊也都丢弃到了天际,只想要哭个痛快。
又听到了佑儿的名字,这个名字就像是被自己锁在心房里不能动不能碰的禁地,一碰就会疼,一看就会哭,所以这几个月,宇文翼与沐垚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提起佑儿,虽然有的时候两个人相对着发呆,他们都知道彼此在思念佑儿,想念他的样子,却没有交谈过,没有提起过,生怕一旦提起便再也收不起心中的悲伤,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了。
好久好久过去,沐垚终于开口,她的声音嘶哑的如同一条蝮蛇一般,充满了毒性。“你放心,没有绝对的把握我便不会轻举妄动,就像我去劝婧嫔的话一样,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不会忘记我的目的,我的目的只有报仇,而不是急功近利的乱打一气,将自己陷入深渊的话便再也没有机会。”
宇文翼摸了摸她冰冷的脸庞,心疼的滋味涌上心头,酸楚只能抗下,有时候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失败极了,没有尽到一个做丈夫的责任,对沐垚的不信任而娶了撒一凌,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义务,将更多的疼爱给了佑儿,他有时候就在想,老天爷是不是要惩罚他,就是因为他之前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知道佑儿的死与孙怡然有关之后,沐垚的心中对孙怡然的恨意更是加深了几分,他们就算再如何争斗也不能将所有的怨气加到一个孩子的身上,真真是卑鄙到无耻的地步,杀了佑儿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好处,也并不能影响大局,她想来想去还是不明白孙怡然为什么要对佑儿下手,难道就是为了让她遭受打击,让宇文翼因此而丧失信心?但是她明白了,府中不仅仅有太后的眼线,还有孙怡然的眼线,所以她便让墨荷和夏至将絮漓看的更紧了,絮漓千万不能再出任何的事情,佑儿走了之后,絮漓就是自己唯一的孩子,唯一的希望,她没想过在这几年再有自己的孩子,只是希望能够好好的抚养絮漓,佑儿的仇一天不报,沐垚便没有心思再去要一个孩子,可能内心深处觉得那是对佑儿的一种背叛吧。
对于佑儿的死与孙怡然有关这件事情,沐垚和宇文翼商议着告诉了盛萧然与荃儿,没有提起墨荷的事情,只说了偶尔听到孙怡然在太后面前吵闹,漏了底,因为盛萧然一直没有放弃追查佑儿被害的事情,告诉了他,让他有一个明确的方向,也不至于走更多的偏路。荃儿咒骂了一阵子孙怡然,又连带着宇文晋里里外外的诅咒了一番才停了口,这些话沐垚都已经听过无数次了,每次都是一笑了之,如今竟然也希望成为真的,果然人心是会变的,而推动人心变化的并非是时间,而是一次又一次的苦痛经历。
“对了,我上午刚刚知道了一个消息,还未曾来得及跟你们说。念兮你还记得吗?就是后来接下了春风楼,又被宇文晋养到了外宅的那个姑娘。有了身孕了,据说已经五个多月了。不过朝中的人还不知道,萧然觉得可以将此事做个文章,所以要找翼哥哥和姐姐商议一下的。”听了这话,沐垚脑子里飞快的闪过一个念头。皇子娶了外宅,而且是青楼女子,怀有身孕还不曾被接回王府,如果此事被礼部知晓,却私自按了下来,又被皇上知晓,总会比他们在宇文素大婚上做个扣子获罪更容易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