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睡了不知道多久,待到醒来的时候翡翠琉璃凤纹烛台上已经沾满了烛泪,那样子像极了沐垚与宇文翼刚刚成婚的那一日,她忍住头晕走到了桌子前坐下,将那微弱的烛光熄灭,整个心一瞬间便空了下来,她不得不承认原来那种难过一直都在,不过就是之前被她藏起来了,只肯在这深夜的黑暗中才能释放。
她终于不再隐藏自己的眼泪,却也是无声的任由眼泪滚落下来,天空在这寂静的夜里逐渐的泛起了白色,她批了件衣裳走到窗前,推开了窗户看着外头隐约露出圆润光边儿的太阳,忍不住想着宇文翼此刻正是美人在怀吧,他终于属于别人了,沐垚自己也没有想到,脑海中跳出来的话竟然是这样一句。忍不住嘲笑自己,其实自己一直都是怕的吧,怕他如此,如今他真的如此,却又觉得,还好,自己早就想过会如此,总比骤然失去要好得多吧。
沐垚受够了伤害,每次难过的时候都会加固自己在心里给自己建造的躯壳,等到暴风雨来临之前,无论两个人走的多远,她都会毫不犹豫的退回到自己的躯壳里,将自己牢牢的保护住,就算外头是刀山火海,也会假装看不见,她会躲在只能放下自己一个人的那个小小的躯壳里告诉自己,看吧,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一阵阴凉的风吹过,让沐垚忍不住瑟缩的发抖了一下,她走回到床上,复又躺下,假装自己没有起来过,没有掐熄了那蜡烛,没有哭过,没有想起过宇文翼,更没有难过过。半个时辰后,她的头昏的更是厉害,就快要支持不住的时候,夏至终于醒来走到了寝殿内,低声的唤着沐垚,说道:“娘娘,醒一醒吧,到时辰了,想来一会儿便会有人过来请安了。”原本宫里只有皇贵妃与皇后两个人,沐垚便免了晨昏定省,姐妹两个人无需更多的规矩,但是如今却不同了,皇后自然该有皇后的威严,而宫中的规矩也不能再废止。
沐垚强撑着起了床,对夏至说道:“我的头有些昏昏沉沉的,脸色也定然不太好,一会儿给我上一个浓一点的妆遮一遮吧。”她不愿意让其他人看到自己憔悴的样子,尤其是在宇文翼刚刚纳了妃子入宫的这个当口。夏至伸手摸了摸沐垚的额头,并没有很热,但是她的脸色的确是不太好,遂开口问道:“皇后娘娘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瞧一瞧,许久都没有请过脉了。”
沐垚摇了摇头:“不必了,可能是夜里风凉吹到了,一会儿你煮碗姜汤来我喝下,想必休息休息便没有大碍了。”见沐垚坚持,夏至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打水来替她洗漱。
沐垚择了一件正红色的凤纹牡丹长裙,配了一对紫金镂空的红宝石翟纹宝钗,脸上擦了绯红的胭脂,进了一碗姜汤之后又擦了鲜红色的口脂,如此一来便看不出原本略微苍白的脸色,她打量了自己半晌才对夏至说道:“如此看来,也算是个皇后的样子了。”夏至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她知道沐垚心中肯定是难过的,但是她更看重自己的自尊心,也是,都这个时候的,能保得住只有自己的自尊了。
墨荷走了进来,禀告道:“启禀皇后娘娘,宫妃们都过来请安了。”沐垚点了点头,从蓝锦彩蝶妆奁内娶了一对白玉耳坠子戴上之后方缓缓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正殿之内。皇贵妃撒一凌看见皇后出来,率先站了起来,朗声请安道:“臣妾等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沐垚的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笑容,说道:“都坐吧,自家姐妹不必客气。”
昭贵人左广陵款步走上前来,盈盈拜倒,脸上的笑容流出一股子幸福的甜甜滋味,说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愿皇后娘娘福泽绵延。”她是昨夜侍寝的妃子,今日定然是要对皇后行大礼叩拜的,以此来表示感念皇后娘娘庇佑,沐垚微微点头,对她身后伺候着的丫头说道:“快扶你们贵人起来吧,皇上既然喜欢你,你以后也要用心伺候着。”
昭贵人笑着起了身,说道:“皇上待臣妾是极好的。”沐垚的笑容微微一滞,凝在了脸上,但很快便被掩盖了下去,说道:“还未曾侍寝的各位妹妹不必着急,皇上得了空会去看望你们的。宫内的规矩多,皇上却是个极其大度的人,你们伺候也要尽心。”几个人都诺诺称是,因着不是很相熟,闲闲谈了几句便觉得没有话说,撒一凌更是全程一个笑脸都不曾有过,几位刚刚入宫的妃子有胆小的,便更是不知所措。
沐垚觉得头一阵一阵的发昏,便也不欲多留她们,撑着力气说道:“今日便都散了吧。”说罢便要回到里殿,撒一凌站起身来,紧紧跟着沐垚虚浮的脚步,也不去管那几个年轻的面孔。沐垚的手心里都是汗珠子,腻腻的搭在撒一凌的手上,撒一凌察觉不对,忙问着夏至:“皇后娘娘身子不适么?怎么这么多的虚汗?”
夏至也一直在盯着沐垚,生怕她忽然间身子不济,听到这话便回道:“回禀皇贵妃娘娘,晨起皇后娘娘便觉得头昏,可能是着了风寒。”撒一凌喝道:“那怎么不传太医啊。”夏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见沐垚伸手扶住的面前的炕桌,重重的坐下,才说道:“我本以为没什么事情就没张扬,可是如今却越来越难受了。快去传太医来吧。”说完这话便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炕上,最后落在耳朵里头的便是撒一凌的惊呼。
不知道过了多久,沐垚才缓缓的醒来,她扶着沉重的头,只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落在耳畔,焦急的叫着她的名字:“垚儿?垚儿你醒了吗?”沐垚皱了皱眉头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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