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的高洁也都是非常惹眼的。”
“正是了,这后宫的妃嫔就像我这殿中养的花儿一般,如果只有一种的话,看的久了便不觉得新奇和美丽了。”孟依柔的话如同一把鼓槌敲击着沐垚心中的响鼓,让她明白很多事情虽然不愉却也不能不接受,说道:“儿臣明白母后的心。”
“母后知道你心中难过,当年哀家刚刚遇见先皇的时候也是满心满眼的都是他,以为他也会一直满心满眼的都是自己,毕竟情话说的人可能并不在意,可是听得人却牢牢的记在了心里的。后来他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哀家以为他是逼不得已的,可是时间久了却发现如果没有一丝丝的喜欢假装起来也是十分艰难的,当认清了这个事实的时候忽然间便觉得整个世界都空了,会质疑当初自己听到的话到底是不是谎言。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就会发现,他并非是假的,一切都是真的,只不过那种感情会一点点的改变,并不一定是变少了,变淡了,更多的是可能变得习惯了,就像这牡丹一样,你看多了便会觉得她就是如此,而其他的花朵再一开的时候,你便会新奇的去倾注于更多的关注。所以在这后宫之中,最重要的就是要知道自己是什么花,明白自己的地位,才能更安心一些。”
孟依柔的话虽然不长,却饱含了自己的一生般,她将自己曾经经历过的苦楚与难过都一句带过,仿佛毫不在意,不知道在那寂寞的深夜里苦苦熬着的身影是谁。沐垚安安静静的听着,那些话一遍一遍的在自己的脑子里头回响,原来在宫里生活的女人竟然都是饱经苦楚过来的,谁人都不能幸免,这仿佛是一条大河,河上只有一条只够自己一个人站立的小舟,如果你身形不稳,恐怕一个不小心便会折翻在河水里,顺便被吞噬,如果想要靠岸的话,只有稳住自己,能够经得过风浪才能够在最后停靠在岸边。
“母后的话,垚儿明白。母后也尽可以放心,以后无论怎样都会将这难过好好的藏在心里。”孟依柔微微点头,头上素钗上的流苏随着她的晃动而轻轻的摇摆着,拉过沐垚的手让她坐在椅子上,问道:“听闻你要给夏至定亲了?禁军的百夫长?”说罢还睨了夏至一眼,眼中满含着笑意,沐垚也回头看向夏至,牵过扭捏的夏至,对孟依柔说道:“儿臣也觉得夏至年纪大了,不能耽误了她,好在两情相悦,到底是桩好姻缘的。”
孟依柔点头称是,又看向了站在一旁低着头微微有些失落的墨荷,说道:“想来你那墨荷一个人伺候着也是人手不够,这不,最近内务府里头新挑进来一些小丫头,有几个还不错,到时候让他们送到你宫里头去,你让夏至和墨荷选一选,有还能够将就着用的便放在身边调教着。夏至既然已经选了日子,墨荷也比夏至小不了几岁,想必她的事情你也定然放在了心上,这样的话你那儿人就更少了。还是早些打算的好。”
“正是呢,最近就让他们两个帮我选丫头呢,他们也是忙着还没倒出时间来,如今母后择出了几个人,倒是省了我们不少事。”沐垚拿起桌子上头的果脯递给孟依柔一块,又分给了荃儿与宇文淑,说着,好像真的将怡嫔有孕的事情放下了一般,半点都没有刚刚进到寿安宫中时候的难过与不安。
宇文淑与荃儿对视了一眼,对着太后说道:“回禀太后娘娘,淑儿也是许久未曾入宫了,今日还要去探望母妃,就不在这儿多逗留了,还请告退。”孟依柔柔柔的笑着,说道:“你下次过来,也将孩子带过来,你母妃想念的紧,总是跟着哀家念叨着呢。也该抓紧再要个孩子了,不然大的大了,跟小的就处不到一块了。”宇文淑答应着便走了出去,去到了寿元宫中。
孟依柔的面孔刚刚转向荃儿,荃儿便先一步开口说道:“太后娘娘,我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了,不打算再要了,孩子多了反而闹腾,这样一儿一女的便好了。”沐垚看着她笑道:“这样也行啊,那就让女儿随着我们蒋家的姓氏,我们也不在意的,男孩女孩都是好的。”说到此处,荃儿微微叹了口气,指着沐垚说道:“真会给我找事儿!看来我恐怕还得再生一个男孩子,跟着你们蒋家的姓氏,否则啊,心里过意不去。其实我也就是看在皇后娘娘面子才这样受苦的呢!”
沐垚知道荃儿此话不过就是要怄着自己笑一笑罢了,心中对她也是充满了感激,开口说道:“谢谢你,荃儿!”
两个人在孟依柔的寿安宫里头用过了晚膳才走的,沐垚也是味蕾遛一遛,所以将荃儿送到了宫门口才回来,路上便对夏至与墨荷嘱咐着明日将太后择选的丫头带到宫里头来,先在殿外伺候着,平日里也多加注意,如果真的有合适的再带到宫里头来调教。
走了半晌,便渐渐感受到风中的寒意,微微有些瑟缩,脚步也越加快了起来,沐垚人还未曾到了殿中,便朗声吩咐着:“绿痕,快将我的暖炉拿过来,这一路过来冷也冷死了。”她的话音刚落,从里头出来却并非是绿痕,而是宇文翼,他手中捧着平日里沐垚用惯的暖炉,眼中满含着笑意对着沐垚说道:“你回来了?等了你许久了。”平日里沐垚看到这样的神情心中是暖的,可是今日却无论如何都觉得高兴不起来,本来刚刚收起的难过又都倾泻出来,犹豫了一下却还是接过了宇文翼手中的暖炉,收拾了一下神色,对宇文翼笑道:“皇上怎么过来了?怎么没叫人去唤臣妾,在这里空等着呢。”
“也不算是空等着,给絮漓讲山海经中的故事呢,倒也不算无趣。”沐垚微微点头没有说话,向着里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