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明白絮漓所说的都是对的,但是依然觉得很是心疼,自己的这个女儿是从小跟着自己身边长大的,自己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她能够安安稳稳高高兴兴的度过这一生。可是她到底是在宫里头长大的,尤其自己成为皇后的这些年,遭受了这么多的无妄之灾,自己的心态早就变化了,如何能够让看着自己的母后受过那么多屈辱之后还能够保持原本的良善之心呢。
她摸了摸絮漓额头上的碎发,说道:“絮漓,母后最近一直在想,如果你跟在你自己的亲生父母身边,是不是会高高兴兴的长大,不用参和到这诸多的争斗中来,会更快乐吧。”絮漓有一瞬间的怔住了,可是随后便又从那种失落中走了出来,笑着说道:“母后,儿臣知道您是心疼儿臣。可是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当初,一切都是人在不如意的时候想象出来的。其实儿臣也并非没有想过,可是老天爷没有给我那种平淡生活的机会,当然他给了我别人永远都无法攀登上的高峰,自然也会给我别人永远也遇不到的难题。所谓既来之则安之嘛!儿臣的心里头想得清楚,便不觉得难过,倒是母后,儿臣有时候觉得也该放下一些东西了。”
絮漓的话音刚落,一个赞同的声音响了起来,沐垚顺着声响向着门口看去,便看到了宇文淑站在门口。沐垚微微有些诧异,问道:“就只有你一个人过来的吗?”宇文淑依旧是温柔的微微一笑,说道:“怎么,看来皇后娘娘是想念那个聒噪的不成样子的安国公夫人了。”
沐垚知道宇文淑在打趣自己,将她迎了进来,说道:“只是你们两个人终日里头形影不离的,所以不过白问一句罢了。”宇文淑没有回答沐垚的话,而是对絮漓招了招手,示意她到自己的身边来。絮漓虽然不解宇文淑的意思,但还是按照她的吩咐做了,走到她身边,柔声的叫了一声:“姑母。”笑容还是如同她这个年纪的孩子一般灿烂,仿佛刚刚说出那番话的人并不是她。
宇文淑拉过絮漓的手,说道:“想不到我们絮漓年纪虽然不大,但是确是十分的成熟,你刚刚所说的到底竟然是我成婚多年之后才想得清楚明白的。”絮漓被宇文淑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说道:“姑母真的是过奖了,絮漓不过就是在宫里头看得多了,当然也是母后所遭受的苦楚太多了,作为母后的女儿自然是要帮着母后分担一些的。”
宇文淑很是欣慰,拉着絮漓的手对沐垚说道:“娘娘有这样的女儿,真的是上天心疼娘娘了。否则,怎么能够将如此通透明白的人送到娘娘身边,能够随时提点着娘娘。”沐垚听了这话,竟然觉得宇文淑的话里有话,他们两个人之间一向都是有什么说什么,也不必藏着掖着的,直接便问道:“你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吧,有事情直接说便是了。”
宇文淑端起一盏茶,想了想才说道:“今日母妃托人给我送来了一封信,我觉得应该告诉娘娘知道,所以便匆匆的赶过来了。当然有些事情不应该让别人也知晓,所以也没有告诉荃儿他们。”沐垚见她的神色,觉得事情肯定不如她的语气中那样的平静,遂问道:“有什么事情?还牵扯到了太贵妃不成么?”丽太贵妃自从先皇去世之后,便很少在后宫里头走动了,除了去找太后说说话之后,便是与自己的女儿常常相见,近几年更是连婧太贵嫔的酒宴也很少赴约,说自己年纪大了喜欢清净,时间久了便更是信起了佛,说是为宇文淑和她的两个孩子诵经祈福。
宇文淑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封信,交给沐垚,说道:“母妃有什么事情从来都是当着面对我说的,今日竟然写了信,所以我心中也甚为惊讶,而且还是让人秘密送出来的。我便觉得不妥看到了信之后才明白,这寿元宫里头恐怕并不那么寻常,很有可能有其他国的奸细。”
一听到奸细两个字,沐垚感觉自己血液都有些凝固了,眼神中闪烁着不可置信,说道:“奸细?你说的意思是其他国的?难不成是这次落日夕过来的时候安插进来的?”沐垚刚说出这话又觉得不对,落日夕带进来的人沐垚都是一一的排查过的,虽然说都是夜凉的人,但是平日里头也是跟着落日夕的,根本没有人去伺候别的人。“我看那样子,好像在我们大闵已经很久了。而且太后娘娘身边恐怕也有。”
沐垚听了宇文淑的话不免心惊,太后的身边也有?太后的宫里头不说是所有宫里头最为森严的也差不多了,如果说如此严密的防备还是被安插进去了人的话,那其他宫里头?或者说整个大闵的后宫岂非都暴露在其他国国君的眼中了?
宇文淑见沐垚的脸色变了又变,也知道这话中的厉害,可是却也不能不据实相告,她接着说道:“娘娘不觉得当初过来的那个叫做聂磐的人很是奇怪么?大家对他的身份都有所怀疑,可是却无从下手,如今想来,很有可能是太后身边的人有奸细,不知不觉间在太后那里或者在其他什么人那里头掌握了一些情报告诉了夜凉国的人,所以夜凉国的人才闹出了这样的认亲手段,不仅换走了万担粮食,连皇后娘娘身边最重要的人都带走了。要说墨荷并非这宫里头最出挑的,况且那聂磐也不像是个做事情而没有目的的人,所以带了墨荷过去恐怕也是为了探听我们大闵国的消息呢。”
听到墨荷的名字,沐垚连连摇手,说道:“妹妹虽然想得不错,但是我可是十分信得过墨荷的,她一定不会出卖我们大闵国的事情,况且她知道的,都是我们平日里不瞒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