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垚晨起起来,并未见绿痕,遂开口问着端着水盆儿进来的小丫头灵希说道:“绿痕呢,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人影?病了吗?”灵希是个年纪小小的女孩子,之前是在院子里头洒扫的,最近绿痕从内务府里头挑人,也没见有特别好的,见灵希是个平日里不怎么说话的,又仔细的探了她的底细,家里头没有其他人了,只剩下灵希自己孤苦伶仃的在宫里头,便放在沐垚身边先调教着做一些屋子里头的活计。这丫头很是聪慧,但是又不多言多语的,沐垚见了也还算是喜欢,便留在了身边。
灵希见沐垚问话,虽然有些怯生生的,却还是笑道:“今日早晨的时候绿痕姐姐说要去御花园里头采集露水,给娘娘泡茶喝,所以让奴婢来伺候着。”沐垚随手择了翡翠仙鹤飞天的屏风上头搭着的衣服披在身上,取了一盏茶水倒在帕子上头,抹在了眼睛上,将昨夜的疲累洗了下去,才说道:“怎么好端端的忽然间说要去用什么露水泡茶呢。”
宇文翼也从床上坐了起来,用手搓了搓额头,说道:“昨天睡觉之前你不是说露水泡的茶好喝的么,所以绿痕才去的,你看你还说她什么好端端的突然间要去采露水。”沐垚一懵,看着宇文翼说道:“臣妾说过这话?竟然全都浑忘了。”灵希微微一笑,拧了个帕子交到沐垚的手上,说道:“昨儿啊,娘娘和皇上喝了点酒,想来是忘了也是有的。”
“难得绿痕还想着我说的话,等她回来我可得好好的赏赐她。”沐垚重新走回到翡翠屏风跟前儿,将宇文翼的龙袍择了出来,套在了宇文翼的身上,笑着说道。宇文翼也微微一笑,说道:“可不是么?连着朕的一块赏赐了,也不枉费了绿痕的一番心意了。”沐垚点头,说道:“可见臣妾的年纪也是大了,这么一晚上的功夫就都忘记了。”宇文翼摸了摸她的耳垂,在她的耳边悄声说道:“朕觉得你不老,你可觉得朕老了么?”
沐垚的脸色微微一红,睨了他一眼,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皇上一大早上就没正经的,也不怕人笑话。”宇文翼看沐垚的样子,更是觉得好笑,朗声说道:“老夫老妻的怕什么,哈哈哈哈哈哈!”沐垚推了他一把,说道:“好了,快去用早膳吧,一会儿误了上朝的时辰。”宇文翼顺势捏了一把沐垚的腰肢,说道:“误了上朝,朕就跟文武百官说是皇后不让朕上朝的。”
沐垚一撇嘴,哼了一声,推着宇文翼走到了正殿。宇文翼刚刚离开,灵希就用笑笑的眼神看着沐垚,脸色也微微发红,沐垚睨了她一眼,说道:“小小年纪,皇上说昏话你还不赶紧跑了,竟然还在这儿笑。”灵希也不说话,只是脸色更红了些。
正好绿痕从外头抱了个紫玉坛子走进屋子里头,垂头丧气的说道:“本来以为采摘露水会容易一些,谁知道采摘了一整个早上,就这么一个罐子底儿,气死了。”沐垚看着绿痕一脸气恼的样子,不由得失笑,说道:“你自己一个人去能采集多少露水回来啊,再说了,我不过就是一句玩笑话,你就当了真了。要我如何赏赐你呢。”绿痕嘿然一笑,说道:“哪里就为了娘娘的赏赐了?还不就是为了让娘娘高兴么。”
说罢便对灵希说道:“你去看看小皇子和小公主都起身了没,别再误了去书房的时辰。”灵希倒是个乖巧听话的,答应着便去了。沐垚看着绿痕,将门带了上,说道:“我就知道你一大早上的出去绝非那么简单,到底是为了什么?”绿痕看了看门外,确认过没有人了才说道:“昨天夜里,奴婢看见院子里头飞进来一只鸽子,本来也没有在意的,后来却发现这只鸽子腿上绑了一个小竹筒,忽然间想起来前几日出宫与那个叫做芋头的人联络的时候他说过会想办法传递消息给奴婢。便打开看了看,上边是叫我今日寅时便出去到御花园里,有人回来与我相见。恰好皇后娘娘昨天在用晚膳的时候说了什么用露水泡茶好喝的话,所以奴婢才有机会借口出去。”
沐垚拉着她的手,十分焦急的问道:“你得到了什么消息,快说。”绿痕也不再废话,说道:“来的人对我说,熙和刚刚出宫便有人过来接应,芋头找人跟踪了,也查验了,接应的人是刑部司狱董宜阳家的家奴。”沐垚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迷惑了,问道:“确定么?竟然是董宜阳家的?”绿痕郑重的点头,说道:“正是,婉答应的父亲董宜阳。”
这个结果是沐垚没有料到的,也是绿痕没有料到的,所以得到消息之后的绿痕没有在皇上上朝之前回来,而是在外头平复了心情之后才回来的。这个婉答应名字叫做董婉儿,因为名字里头有一个婉字,所以叫封为了婉答应,身体自入宫以来便一直不太好,很少侍奉在皇上面前,沐垚看她可怜,索性连早晚的请安都很少让她过来,如今怎么会与宫里头的乳母扯上关系?难不成董婉儿才是这幕后的人?
绿痕见沐垚也是满面的疑惑,说道:“娘娘,依照奴婢看不能因为这样两个人就怀疑婉答应,万一婉答应家里头的人已经暗地里头为宁嫔做事情了呢?毕竟婉答应在宫里头位分过低,也没有要出头的意思,如果真的是她做的,未免太过于不寻常了吧。”沐垚没有接着绿痕的话说,而是嘱咐道:“无论怎样,都不能掉以轻心,让芋头再次注意他们的动向,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早晚会露出马脚的。如果不是你说的那样,那婉答应也未必就是个一个好的。”
事情越来越复杂,这里面好像有着沐垚也不能够掌握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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