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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改。
就这么两个字,没有任何理由。
虽然只是被否认了修改意见,但她莫名的有种连人生观都被否认的感觉……
啊——现在真是很能理解芙蓉为什么恨得牙痒痒啊!
哪怕是“心平气和”活了20多年的自己,此时此刻牙也真的很痒……好想一口咬死面前这厮啊……
如此想着,舒茺忿忿的扬头盯着弗溯的脸,没有厚镜片阻挡的一双眸子竟破天荒的有丝“煞气”浮现,颇有点要撒泼的架势……
这一回,轮到弗溯愣住了。
这女人怎么有种“洪荒之力”要爆发的感觉?
弗溯眨了眨眼,微微俯身,试探性的捡起眼镜递了过去。
没了眼镜的舒茺,世界是模糊了,但胆子也大了。
凭着并不清晰的景象,她一把夺回眼镜,却并没立刻戴上。
“弗先生。你对我的修改意见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说出来,我们可以探讨一下。”别以为丢两个字过来就行了……
舒茺直挺着腰,一脸倔强,语气也很冲,丝毫没有平常那个只会点头哈腰的舒茺的影子。
弗溯不由蹙起眉,眯了眯眼,脸色微沉。
清冽的眼神清清楚楚的表达了五个字——胆子肥了啊?
然而……
舒茺什么都看不到。
无知者无畏,舒茺此刻正凭着“什么都看不见”的无畏“怒视”着弗溯。
“弗先生,你如果觉得不必修改,我没有意见。但至少,你得告诉我原因。”
比如……有自己的行文节奏。
再比如……埋了伏笔。
这些舒茺都能接受,但她唯独不能接受没有原因。
弗溯仍是一言不发,冷冷的看着舒茺。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空气中似乎都能闻到硝烟弥漫的味道……
从弗溯的视角看。
一只发型乱糟糟的兔子正被逼急了坐在地上撒泼。
唔,摘了眼镜后,这兔子的眼睛还挺大。
从舒茺的视角看。
……哦,忘了,舒茺没有视角。
对她来说,目前的局势就是在比拼谁的眼睛睁得更大……
就在舒茺眼泪都要瞪出来时,对面的弗溯终于薄唇微启,缓缓出声,“我才是《洪荒》的创造者。”
又……又来了。
和那句“低俗”一模一样的语调。
嫌弃中带着一丝超然,鄙夷中带着一种自信,刻薄中带着一腔真诚。
“你的意见不错,或许确实能迎合读者的喜好。”视线从舒茺脸上转开,弗溯淡淡的补充。
“但《洪荒》只是我一个人的。”
“一切都取决于我想写什么,而不是那些人想看什么。就像世界从不会围绕着某一个人转,《洪荒》也不会因为他们改变。”
“如果每个所谓的‘合理意见’都要听取并接受,我还写什么《洪荒》?”
“当造物主都摇摆不定,那么他创造出的世界还能好到哪儿去?”薄唇间溢出一声冷笑,“不堪一击。”
那清冷的嗓音在空气中悠悠晕开,与平日的冰冷锐利相比,无端多了几分疏朗。
一时间,就连舒茺都有种被蛊惑的感觉……
见地上撒泼的那只兔子从愤怒变得眼神飘忽,弗溯挑了挑眉,站起身径直朝楼梯口走去,“你什么时候见过上帝为了人类改变世界规则?”
“无论你们喜欢不喜欢,无论你们觉得它是否完美,那都是《洪荒》。”
顿了顿,“我的《洪荒》。”
弗溯转身上楼,客厅内只剩下一只坐在地毯上满脸傻了吧唧的“兔子”。
舒茺像入了定一样坐在原地,片刻后,睫毛才微微颤了颤。
对弗溯刚刚放的那些“厥词”,她竟然……
无言以对?!!
造物主,是万物的创造者。严格来说,连世界的来源也属于造物者。造物主是思想与智慧的源头,他用智慧创造了万物,用思想控制着一切,凡他所造之物都是因思想、智慧而生存。
——舒茺牌词典。
没错,溯流的确是《洪荒》世界的造物者。
造物者如果没有自我,那么他的世界也必然是不堪一击。
为旁人而改变规则的造物主,还算是世界主宰吗?掺杂了别人意愿的世界,还真正属于他吗?
舒茺有些茫然的将眼镜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