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之中。
可惜了这座东京城。
给了几吊钱让三个记名弟子找客栈住下,而周侗、高仁、林冲三人却是朝家走去。
林冲的家是一个独栋独院的小楼,有两进,这在东京城已经算是小康水平了。
“水浒”里描写,林冲花了一千贯买了一把宝刀,那可是一千贯,普通人家一年也就用个几贯。
林嫂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这是一个幸福美满的小家庭。
奈何却也是大不幸。
简单来说,现在的林二哥,高仁是不怎么看得上的。
林冲出身枪棒教头家庭,骨子里希望生活安逸,老老实实上班,回家有老婆孩子热炕头。直到现在还算遂心如愿,工作不必加班加点,娶妻张氏贞娘,贤良淑德貌美如花。岳父也是禁军教头,孩子正在酝酿孕育中,婢女温厚敦实。
真真切切是中国梦希望实现最完美版的美好生活。
奈何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祸福无常,物极必反,生活在温柔乡时间久了,老天要磨折他的灵魂。
等到家破人亡才幡然悔悟,那么便晚了。
林二哥,你那一身血气叫这座城给消磨尽了,该是让我给你打鸡血了……
周侗,张教头,林冲,三人在喝酒。黄河鲤鱼很鲜美,高仁吃了两碗饭,没有喝酒,那高度的塞北梨花白,不是他那小身子骨能经受的住的。
在林冲的书房里坐了不久,林娘子便端着一碗汤走了进来。
“嫂子……”
“我给你炖了参汤,听官人说你要参加春闱,我也不知你在不在这里住,只叫锦儿收拾了厢房。锦儿,房间收拾好了吗?”
“娘子,收拾好了!”锦儿是个小侍女,偷偷拿眼打量着高仁。
这可是个举人老爷。
“老爹应该要喝到晚上,嫂子,那便麻烦了!”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酒桌上,已经进行到了后半场。
“林冲,现在禁军如何了?有几分战力?算了,不问你,老张头,你来说……”
“总教头,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已经烂了,还能烂到哪里去?”
“快要烂没了哟!”张教头长叹一声,神色落寞。
一座百万人居住的城市没有一个钢铁一样的防线,那是大宋的悲哀,也是开封府百姓的噩梦。
在周侗严厉的目光下,林冲低声道:“高太尉将军营的地皮建成私宅,这还不算,而且把禁军当作私役,不管训练,专管为他营私出力。如果你没手艺,那么只能花钱再雇工匠。有钱的,就可以免于操练;没钱的,只能再找营生赚钱,也无法操练了。我们这些枪棒教头,也不过是点点卯,操练操练仅剩一点做面子的军队,大概一万多人吧!”
“纪律废弛,军政不修,若辽军来攻,拿什么去挡?该杀!”周侗重重的酒杯砸在桌子上。
“慎言,慎言!”
周侗狠狠灌了一口酒,想着一路上高仁给他分析的大宋局势,霎时间,便感觉到了强烈的无力感。
大宋,真的已经烂到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