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瞟了高仁一眼,便埋着头跑了出去。
杀人很简单,术法杀人更是简单不过。
马上风,又叫“房事猝死”,中医称为“脱症”,民间又叫“大泄身”。
茅山上清开山祖师老道陶宏景所撰《延性养命录》一书有云:“房中之事,可以延年寿益寿,亦可以杀人。譬之水火,知其用者可以养生,不知其用者立死。”
古人言简理明,之于是事之利弊,可谓洞若观火,一针见血。
郎中来了,然后仵作也来了。
“马上风无疑……聂员外,请准备后事吧!”
那叔公已经七十多岁了,此时呆愣愣的看着儿子的遗体,白发人送黑发人,悲痛莫过于此。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呢?”
“邪法……”
“对,邪法……那毒妇施了邪法……害死了我儿……”
“我要去告她……对,告他……”
……
“升堂。”
蓦地,随着聂夫人一到,大堂之上传来了一声惊堂木的声响,一个颇有几分威严的声音响起。
金华府有八县,金华、郭北……有“八婺”之称。
聂员外要伸冤,自然敲的是县衙的大鼓,府衙他可不敢去敲。
“威……武……”
“青天大老爷,为草民做主啊!”那聂叔公跪倒在地,磕头不止。
“堂下何人?何故击鼓鸣冤?如实招来……”
“我叫聂湖……”倒豆子一般将身份、关系说明白,然后指着站在一边面无表情的聂夫人,咬牙道:“这毒妇,暗害了他相公,如今又施邪法,杀了我儿。我儿才三十而立之年,身强体壮,早上还生龙活虎,如何会正午便马上风而亡。今早我们去了聂府,商讨过继之事,还没一个时辰,我儿便死了。请青天大老爷明察……”
那身穿补服的七品县令眼睛微眯,扫过堂下众人,问道:“正午而亡?”
未等别人说话,那仵作站了出来,回道:“回大人,午时一刻暴毙,属下验过尸体,无外伤。当时,亡者正白日宣淫,肾水衰竭而亡。至于是否是术法所致,恕属下能力不足,看不出来。”
“午时一刻暴毙!”县令沉吟了一下,敲响惊堂木,喝道:“聂湖,你可有证据?”
“大人,只要派人搜索聂府,便知她带回了一人,她……”
“啪!”惊堂木一震,打断了聂湖的话,县令喝道:“聂府是我金华乃至越州大茶商,你空口无凭,岂能冤枉,来人……念你老迈,又丧子,便不打你板子,速速押出去……”
“聂夫人,让你跑一趟县衙,你请回吧。”
聂夫人也才刚刚得知那聂家子身死,此时也是心绪不定,好在定力十足,不然一个弱女子哪敢千里迢迢去武夷山取灵茶,立刻便施了一礼,道:“多谢县令大人明察……”
望着聂夫人走出县衙大门,师爷放下了笔,走近了低声道:“大人,聂氏快要完了,大人何不卖那位一个面子?”
那县令长叹一声,说道:“聂家主在世的时候,也是孝敬了我等不少银子。我也曾想他这一死,留下孤女寡母,必然家道中落,被人吞食个干干净净。但是……我等皆知,聂家老太爷曾经救过武夷仙山上的道人,之前俱都只敢试探,便是那位也并不出面。你可知……她去了一次武夷仙山,回来途中干了什么?”
“请大人告知!”
县令摸了摸胡须,凝重道:“黑龙寨的二当家死了……”
“聂家没这个实力……”
“对,所有人都以为都过去了几十年,那恩情应该早就偿还了,修道无情,哪还会管凡间事,现在看来……他们都错了!大错特错……不管死者是马上风也好,还是法术也罢。现在聂家这个局,都不是我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所能参与的,稍有不慎,就是身死啊……”
师爷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是盛夏,也感觉浑身冰凉,咽了一口口水,勉强稳住心神,说道:“正午杀人,这是七品日游境的道士才能做到的,不,应该是六品,甚至更高……”
说完,师爷退后一步朝着县令一拜,恭恭敬敬道:“多谢大人点醒,此乃救命之恩!”
聂夫人急匆匆返回家中,心乱如麻,快步走到后院,将小倩叫到房中。
“小倩,告诉娘,你……你是不是杀人了?”
聂小倩想起中午看到的腌事,脸上通红,点了点头。
“真杀人了?但……但他怎么是马上风死的?你和恩人学了什么?”
“什么是马上风?”聂小倩有些不懂了,自己仅仅只是施了道幽冥气啊!
“恩……恩人还交代了你什么?”
小倩想起那什么“共侍一夫”的话,剧烈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