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的河水是浑浊的,河底翻滚的黄沙令夏青溪什么也看不清楚,她紧紧攀住夜川,在河水沉沉浮浮中,他时不时浮上水面让她喘一口气,纵使是这样,夏青溪还是有点渐渐不支。
也不知道沉浮了多少次,夏青溪感觉到周身的河水变得滚烫了起来,她在水里无法说话,便用双手使劲摇晃着他的肩膀,嘴里吐出一串气泡。
终于,夜川带着他寻到了河底的一处暗洞,只觉洞口狭窄,小腿被洞壁上尖锐的岩石割了一下,丝丝的痛感由下而上传来。
夜川根据水里光源的方向,带着她摸索着穿过了洞口,一阵激流涌来将二人拍到了一处地下河的河埂上。
想来姜河平静的河面上哪里来的急流漩涡呢?
原来河上面的漩涡连接的是地下河深处的另一处漩涡,由于岩石参差,空气涌动而形成湍急的水流。
怪不得夜川一次次沉浮上上下下,原来他早就断定河底下另有乾坤了,夏青溪不由得佩服起眼前这人的智慧了。
地下河的河水泛着清幽幽的光,河水流动产生出有节奏的回音,因着洞里的岩石,回声时而高亢时而低鸣,在这样一个相对密闭的空间里显得尤为诡异。
河面上冒着氤氲的一层水汽,想是水温太高的缘故。
环顾四周,这条河不知哪里是源头也不知流往何处去,水汽的萦绕使得这里的可见度并不高。
河边上一座一人多高的雕塑耸立在眼前,她走上前去细细打量着。
这是个身型窈窕的姑娘,看面相约么着也就二八年纪,她双手紧紧握住一支莲花看向远方。
这个姑娘是谁?她的雕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些答案都不得而知,冥冥中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萦绕在心头。
夏青溪沿着河岸的鹅卵石走了好几个来回,时而蹙眉时而扶额,时而捏着下巴一动不动盯着水面。
突然她向离河较远的一处乱石跑去,只有靠近河岸的石头被冲刷成了鹅卵石,离河岸越远,地上的石头越尖锐。
夏青溪没跑多远便慢下了脚步,鞋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丢掉了,赤脚走在这样的石子路上,脚底的疼痛令她的眉头紧紧蹙成了一团。
这时她只觉身下一轻,夜川便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远处的乱石参差竖立着,他抱着她慢慢踱了上去。因为石头并不平整所以他走的并不快。
夜川的夏衣并不厚实,湿透后紧紧贴着胸膛,夏青溪能清溪地听到他心脏强有力的跳动声。
一定是刚才从水里出来水温太高太热的缘故,脸蛋儿还有些发烫,或者是刚才在水里憋气太长太久才导致现在还有些缺氧。
夏青溪如此想道。
因为是往上爬,所以他的头微微低着,温热的呼吸轻抚在她脸上,夏青溪稍稍别过了头去。
上行途中岩石有些松动,夜川脚下一个踉跄,使得她条件反射地伸手搂紧了他的脖子,额头轻轻触碰到了他的唇,她迟疑了一瞬后赶紧移开。
“别动。”
夏清溪只好一动不动僵硬着,连呼吸都有些无所适从,抬头也不是低头也不是。
地下河的山洞里氤氲着的水雾仿佛沾染了桃色的情愫,使人忘了眼前的艰险,一瞬间便如堕云里雾里。
到了岩石顶上,她几乎被眼前的情景震慑住了:薄雾之下的地下河,竟然弯曲成了一个勺子的形状。
没错,是北斗七星的形状,可整条河流丝毫不见人工开凿的痕迹,河水河堤浑然天成。
“我滴个乖乖!”她不禁惊叹一句,若这河真是天成,那也太奇幻了吧,不过想到自己越世而来的经历,一条七星河仿佛又算不得什么了。
洞里的回声因着两人的沉默而显得越发波诡云谲,夏青溪喃喃道:“枢为天,璇为地,玑为人,权为时,衡为音,开阳为律,摇光为星……”
她绕过手去拍了拍夜川的后背:“走,过去,爷知道怎么办了。”
待夏青溪重新在河岸边的鹅卵石上坐定后,她指着河流天璇的位置道:“枢为天,璇为地。小的以为,咱们现在正处在地底下,那就是天璇洞喽,劳烦晋王殿下潜到天璇的位置去看看有什么蹊跷。”
她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指挥着夜川潜到水底去探查。过了好一会儿,夜川浮上岸,并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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