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溪满腹疑问,这人今天是怎么回事?
来大姨妈了还是怎么的?
阴晴不定的,还是说最近受了什么刺激?
不过想想自从荆州回来,不是配合着官家含冤坐牢就是平复叛乱的倒也是费力伤神,或许再多休息几天就好了吧。
“换!你等着,我去拿。”
水坎健步如飞,生怕夏青溪反悔,这只簪子的金贵又岂是一个幻彩琉璃碗能比的?
—————
林中小院。
自从慧云禾知道了范青竹暂居的地方,便隔三差五地来拜访,也不带随从婢女。
她熟稔自然地烧水沏茶后刚要开口,便听范青竹打断了她:“又想套我话?你和他的过往我都听了不下三遍了,说倒背如流也不夸张。我再郑重地告诉你一遍,我和他,没有误会,不可协商,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懂了吗?”
慧云禾好像还不死心,刚要张嘴辩驳,范青竹不耐烦地拿起茶呷了一口:“你现在身负失节的骂名,就算没有我们的过节,你能心安理得地与他在一起吗?”
慧云禾歪了下头:“为什么不能?别说我失节是人云亦云的传闻,就算我被掳那晚当真被欺辱了,我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同他在一处的。”
范青竹听后微微一怔,眉头不由自主地蹙了起来:“你就不怕他心怀芥蒂?”
“为什么要怕?我当初在选人的时候看中的是人品脾性,正是了解他的为人与疼爱,所以才会与他定终身。我若真被欺辱,他只会更心疼我,我也会将我心里的苦楚说出来我们一同承担。”
慧云禾目光定定,眸子里有星光一闪而逝,先头略有些激动而引得面颊上微微的潮红也一同散去。
范青竹嘴角不自觉地翘起,似乎带了戏谑的表情:“既然你遇难会与他说明来一同承担,那为什么这次你觉得他有苦衷,而他却不肯告诉你,不是一起承担吗?”
慧云禾望了望屋外参差的不知名的树木,已是深秋了,树叶开始慢慢变黄,只是结束了一个轮回的生息而已,他们即将走入下一个轮回,来年也定和往年一样,又是郁郁葱葱。
她缓缓地将目光转向范青竹,一字一顿道:“所以,他一定是遇到不可逆转的事,定关生死。”
范青竹是震惊的,她微微张了张嘴,不禁也怀疑起徐离萧是否是当年之人。
如果他真是当年之人,定是恶贯满盈、誓死抵赖之徒,可她见过的徐离萧不仅没有推诿开脱反而是一副将性命呈上,任君取撷的态度。
第一次,她对这件事产生了怀疑。
并且在心底迅速认定了这个怀疑,连她自己都吃惊。
她扪心自问,难道不应该迅速果决地处理好这件事,从此了却毕生心愿吗?为何她却任由自己将此事一拖再拖,甚至早早就生出来怀疑,只等着慧云禾来给这份怀疑安上一个妥帖的借口?
她本来一直都想不明白,她与慧云禾本再无什么交集,可是那次偶然遇见,却让她鬼使神差地将人带到自己暂居的地方,原来那个时候,她就笃定慧云禾一定能让自己动摇,一定能说服自己。
现在看来,她成功了。
桌上溅出的几滴茶汤早已干涸,留下点点隐约可见的茶渍,范青竹重又添了沸水,为慧云禾新添了一盏茶。
慧云禾并不饮,只是拿眼定定地望着她。
“你放心,我定会将此事查明……”
范青竹思忖着应该怎么对慧云禾说,告诉她定会查明此事绝不冤枉好人吗?如果从一开始就冤枉了徐离萧这个好人,那自己呢?是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人?
“那就多谢了。”慧云禾的话打断了她的思。
望着慧云禾起身而去的身影,她全身袭来阵阵寒意,冷得如同冬日的大雪、万年的寒冰。
因为慧云禾了解并相信她与徐离萧的感情,所以她自信,她毫无畏惧,正如她所言,哪怕是真的被人欺辱,也要说出来同他一同面对。
而自己呢?
范青竹用手揉了揉一边的太阳穴,拇指压上的时候,有钝痛的感觉。
自己也能如慧云禾一般勇敢吗?告诉他所经历的一切,然后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百倍疼惜?
不?我做不到!
是对青璃哥哥的不信任吗?当然不是,他对自己的种种难道还用怀疑吗?
范青竹抬眼望了望屋外萧索的树林,她知道,在不远处,他一定是守在那里的。
她把他推的远远的。
可他还是悄悄地跟着她。她也想走过去看看他,也想落雨的时候为他送一把伞,想摸摸他清瘦的面颊,她心里突然就升起了一股疯狂的冲动——
她想见他!
可是她不能,她跨不过心里的那道坎,她甚至害怕他关切疼惜的眼神,她内疚的心在作祟,她怕她此生无以为报。
正胡思乱想着,忽听外面的院子里有打斗的声音,她夺门而出看到他正与一帮黑衣人周旋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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