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酒仰了仰头,外面的阳光微微地透进来,光影漏在他的半边身体。
“孤已经向各国国君送去联手除恶妖的信函,也已经向仙门总盟送去相关除恶妖的援助申请。天下百姓的安危,孤岂能坐视不管。”甘酒道,“至于宋公公说的,查清是谁预谋害的李觉深,这件事……”
他转过头来,眸子仿佛洞若观火,对上宋公公的“这件事,我可以帮着查,但能不能查清,孤也不敢保证。”
宋公公眼神一直是期待的,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忽然泪如泉涌,老泪纵横。泪水流淌在脸上的褶皱里,显得更深。他又哭又笑,又喜又心酸,总算是……了了一桩心愿。
没有白来,没有白来啊……
过了一阵子,宋公公佝偻起了身体,慢慢弯下腰,从黑色靴子被掩住的上端部分的不起眼的装饰品里,拔出了一根细小的针状物,猛然扎进了自己的脑袋。
快狠准,不过弹指间。
甘酒看清他的动作的时候,已经晚了。
“宋……宋公公……”
他这么着急,不远千里来到水镜国,路上曾遭遇多次截杀,好不容易求得了却这桩心愿,终于……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哪。他终于见到了甘酒,终于、终于可以安心去了……
甘酒双膝一软,已经跪在了他的身边,眼泪不知不觉就掉了下来,他捂着宋公公的伤口,惊慌道“传太医!快传太医!”
宋公公握住他的手,像是安抚一般地,眼神已经开始涣散“不用了,不用了,好孩子……长大了,有所作为了,真……真好。”
甘酒全身血液冰冷,神情复杂“为什么……你为什么……”
究竟为什么,明明可以好好活着的。
为什么要这样?!
“你以后会知道的……我这条命,丢了更好……哈哈哈……哈哈哈……丢了更好……”
宋公公剧烈地抽搐起来,而后是长久的静态。
手里的温度渐渐凉了,甘酒渐渐闭上了宋公公的眼睛。
他在大殿内,跪了很久,因为在挺长的时间里,他还没有缓过来,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者,他什么也不想再去想。
无论是李觉深还是宋公公,他都曾觉得自己一定恨极了他们,他甚至筹谋过,想过置他们于死地,杀心他这些年不知道动过多少次,但是他终归是没有,终究是没有这么干。
可当他们真的,一个一个,先后接连死去的时候,甘酒发现自己到底还残留着那所谓的亲情。
可笑可悲。
白华正在自己宫里坐着,喝着青梅酒,吃着青梅糕点。她想了很多很多。各种曾被自己忽略的细节以及过往种种。
每想起来一点,她就多一点心酸难过,还有种莫名奇妙的愧疚感。
她郁闷地喝着青梅酒,脸颊已经绯红。
这时,有人进来了。
她抬眸看去,是甘酒。他似乎全身乏力,软软地耷拉着头,那一头青丝此刻更显得温软柔顺,柔和着他的轮廓。
他哭过了。
白华看到了他的双眼,肿红着的,一双泪流尽了一般的眼睛。
她赶紧上前甫扶他坐下来因为他已经就像快要倒下来一般。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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