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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已经没有人能帮他们了。
这时,萧风笑起来,“所以说啊,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云韵听不懂萧风的话,但大概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眼中的质疑没有减少半分,“可那是五名斗宗啊!你只是一个斗王,你拿什么对抗他们?这样强逼着自己,又有什么意义?”
萧风沉默起来,他知道,就算让他重拾斗皇修为,他还是无法对抗五名斗宗。
『我这样做……真的不值得么?』
这一念头只出现瞬间,就被萧风甩出脑外:这无关值与不值,若是现在因为五名斗宗而选择了退缩,那接下来萧家与萧炎会有什么变故都不好说,而我自己也将成为一只丧家犬,在阴暗中不断躲藏。更何况,现在的我又怎么可能逃得脱斗宗的追杀?已经没有退路了啊!早已知道这是一条崎岖坎坷路,现在又在矫情什么。
“你是云岚宗的宗主,我是萧家的萧风,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情。”
萧风低头望着前面翻滚不休的岩浆,咽下嘴里最后一口吃的,突然看向云韵,“如果四天后我还没回来,你就离开这里,也不要管什么云岚宗了,走得越远越好。”
云韵垂下目光,“我带你下去吧。”
炽热、无穷尽的岩浆池,这是连斗皇都不敢小视的险地。
云韵抱住萧风快速向下潜去,青色屏障护住两人躯体,外面尽是滚滚岩浆,两人就像是躲在蛋壳里的小生命。
“还有多远?”
十几分钟后,云韵皱起眉头,内心的焦躁与一成不变的景色让她失去应有的冷静,她已经不确定时间过去多久了。
“还有一半多些。”萧风回应道,“快了。”
沉默,沉静以及一丝沉痛。
云韵有些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又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
第一次见他时?应该不是。
知道是他伤了老师的时候?那更不可能。
他抓着警卫鸢笑看自己的时候?他说自己小心眼的时候?他从魂殿斗宗手里救下自己的时候?山洞里相互依偎的时候?自己弄巧成拙伤害了他,他却说没事的时候……
一幕幕闪过脑海,云韵的心,乱了。
“我们到了。”
萧风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明显的虚弱气息。
“啊!”
云韵恍然转醒,瞬间回过神。
眼前,是一株巨大的青莲浮在岩浆之中,十数米长的根茎向八方散开,每根根茎上又延伸出许多细小一些的触须,在岩浆之中轻轻晃动,在岩浆中疯狂地汲取能量,肉眼可见的虚幻能量积聚在触须四周,又隐没其中,妖冶诡异。
“这是什么?”云韵诧异万分。
“小心那些触须,我们过去吧。”
在萧风的指点下,云韵带着他步入那片青色区域。
这片小空间温度低了许多,但对此刻的萧风来说仍属于极大的考验,在云韵撤回斗气屏障后,就开始有细密的汗珠从他额头沁出。
见到云韵又想撑起屏障,萧风将之制止,“我可以适应这里,你先回去吧。”
这一次,萧风是拿命赌未来,他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
云韵深深看了萧风一眼,轻语道,“我等你回来。”
说完转身就走。
看着神色间有明显不舍的云韵消失在远方,萧风心头没有半点欣喜,反倒是轻叹了一口气。
收拾好情绪,萧风坐了下来,他手托着下巴,望着一旁云韵帮他从纳戒里取出的魔核,堆得像座小山,开始沉思起来。
山猿得的那处传承中,那口水池的布局他仔细揣摩过。对熟稔人体经络穴位的萧风来说,让他重新布置出来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相比起那满满一池子治疗身体的药液,眼下他只能寻到这些狂暴火属性能量以作代替。
这,就是他赌命的地方。
“咳咳……咳咳咳……”
看着吐到莲座又很快气化的血液,萧风脸色变得沉重,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费力地将魔核按照经络穴位摆好,萧风擦了下汗水,重又检查一番。
“如果我死了,希望一切能回归过往吧。”
萧风低声呢喃,眼睛里满是决然,他一口咬破指头,血水嘀嗒嘀嗒滑落。
不等汇集成汪,滴落的血液很快干涸,只在地上留下浅浅的印痕。
萧风心一横,直接将手腕处的筋脉啃断,大片血水流出,体内不多的斗气终于随之流转出来,与灵魂力一同将地上的一百零八颗连接在一起。
随着血液快速流逝,萧风视线越发模糊,隐约间,他看到前生自己伏案忙碌的影。那时的他,就这么忙了二十余年,同样带着遗憾离开。
这一世,又是如此么?
在别人眼里,他是最成功的,可在他看来,自己却是在不断失败。
这一次,又要败了么?
萧风死死咬住唇,强忍着昏沉。早已惨白无血色的唇,在牙齿的挤压下,绽开伤口,露出粉色的肉,却流不出一滴血了。
噗通!
萧风倒在莲座上。
四周只有岩浆在无声翻涌,莲座下的根茎与触须仍在无意识地四处挥动。
四周一片寂静,连唯一的心跳声都变得越来越微弱。